那种令人狂躁的抓挠的声音一直持续到很久才停止。
失去意识已经被量化的模式,终于意识到掉下来的东西是块硬骨头,它们啃不下来。
借着琉璃镜片,石泰然注意到它们终于渐渐溃散开来。
他站起身来朝着外面走去。
目光所及之地一片灰败,这里比青城的状况要产上千倍万倍。
树上挂着分不清究竟是人,还是兽的尸体残肢,不远处一个又一个魔尸,用一种极其扭曲的姿态在地上爬行着。
它们双目赤红已经没有了视力,应当是可以听到声音的,否则不会在龟甲落地的时候,疯狂的扑咬上来。
这里是人间炼狱,所有的活人都会被炼化成魔尸,都会成为敕诸的养料。
这里的阵要比之前青城那里的阵,更让人头疼。
因为这个阵必须以深入局才能够破除。
现在不是孤军奋战的时候石泰然没有犹豫,将睡梦之中的桀骜拉了出来。
桀骜伸了个懒腰:“天哪,这大早……晚……什么地方!你这是带我回幻境了吗?”
石泰然白了他一眼:“大哥算我求求你了,好好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幻境有这里这么恐怖吗?”
是的,相比较于幻境里存在的那些令人作呕的多面人,这个地方扭曲的魔十看起来似乎更胜一筹。
桀骜顺着自己的胸口,顺了顺气:“我不太明白现在是什么状况,外面的世界已经彻底被魔族占领了吗?”
“彻底占领还算不上,不过情况确实不容乐观,所以才需要你和我一起拯救世界啊。”
桀骜一挥手:“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了,毕竟现在你可是我的主人。”
桀骜并非是一个很有是非观的家伙,他自己的种族负面在他心中尚且算不得什么大事儿,人类其实和他也没什么关系。
之所以愿意掺和其中,完全是因为他与石泰然之间有关系罢了。
石泰然微微一笑,在做出与规则对抗之前,他其实一直都是一个和桀骜一般的人。
除了宗门,除了自己的朋友,他不在乎任何人的死活。
那句话怎么说的?天塌了有高个儿的顶着他又不是那个大高个。
操那份闲心劳神,图个什么劲儿呢?
可现在他竟然自己没事找事儿,给自己担起责任来了。
“我们身处于阵法之中,这阵法与你修罗一族的阵法颇有些渊源,你虽然不精通阵法,但想来帮我杀几个人,总归是没什么难事的吧?”
桀骜掂了掂自己手里的大刀:“乐意效劳。”
两人并肩而行,此时外面却已乱作一团,谁也不知道石泰然究竟去了哪里。
有人说必定是石泰然觉得这里的事情过于难解决了,所以临阵脱逃,可偏偏他这话是当着宋锦的面说的宋锦面色阴沉的看向那位正在和皇帝交谈的大臣。
“你的意思是我师弟这个人费尽周章帮你们解决了轻城的事情,现在突然临阵脱逃?”
出乎意料的是,那名大臣似乎并不畏惧宋锦着仙人的身份:“魔族的恐怖之处众所周知,面对如此难题,石仙长觉得事态难以解决,因此离开倒也是人之常情。”
“这可真是我今年听过的最好笑的一件事了。”
宋锦俨然不悦,皇甫青衣将桌子一拍看向那名大臣:“王大人你最好不要胡说八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的儿子当时在倾城,如今能活下来还是仰仗我师傅!”
“老臣对于仙人掌的感激自然溢于言表,可就事论事,他在如此关键的时刻消失。除了逃避老臣想不出别的借口。”
他倒是说的义正言辞。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呼。
皇甫澄身边的大太监开口道:“何人胆敢在,殿外喧哗?”
“回禀皇上,天上天上出现了个仙女儿……”
因为净参派近日来访的缘故,众人对仙女这个词俨然已呈现出免疫力。
宋锦起身,轻拂衣袖走了出去:“想来陛下也是这个意思?”
皇甫澄连忙辩解:“朕绝无此意!”
他真的没有这个意思,他也不明白这位王丞相今天早上发的什么疯。
非要说石泰然临阵逃脱。
“我们就先去看看外面的那位仙人究竟是哪一个吧。”
宋锦觉的或许是皇族不满于即将被净参派牵制,所以才搞出这么一出大戏,他倒是真的误会皇甫澄了。
一名娇艳可人的女子,悬于半空之中,面含微笑,俯身说道:“我家主人说相约之事自不敢忘。如今已去水城为诸位解决忧患了。”
众人愣愣许久,刚才反应过来,这曼妙女子乃是石泰然的随事。
皇甫澄略略拱手:“朕已然知晓了,还请仙子转告仙长,朕绝无怀疑猜忌他的意思!”
浮光只是微笑着:“主人说他对于陛下和公主殿下是万分信任的。至于旁人若想起什么心思,便最好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条命。”
既然决定要在此掌权,那就不能单纯的想着兵不血刃,便可获得自己所要的东西。
王丞相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很害怕,他什么都没有说,站在那里一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