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唉,这个说来话长,我先带你们去那处铺面瞧瞧去吧”,周明远说完,率先站了起来,带着林小月和顾少棠往外走。
其实周明远说的铺子离周家的铺子很近,中间不过隔了三四间铺子。
那是一间四四方方的铺子,铺面虽然不大,门窗看着也有些老旧,但它处在拐角的位置,放在整条西街,都是很引人注意的存在。
这么好的铺子怎么会没人租来做生意呢?
难道这也是一处凶宅?
就在林小月暗自揣测的时候,就听周明远叹了一口气,说道:“原先我是想租这间铺子开果脯店的。只是见了房主老两口,听他们说了这铺面里面的事,也就打消了这个主意。”
周明远又看了一眼铺面,很是惋惜地道:“真是可惜啊,这么好的位置,不管做什么营生,都能成的。”
林小月直接问道:“表叔,你可知道这间铺子的主人在哪?我想去亲自问问,看能不能把这间铺子租给我。”
周明远一听,赶紧阻拦道:“不行,这铺子租不得。”
带着林小月和顾少棠走出西街,走到一处巷子里,周明远才放低声音道:“我听说这家铺子的主人得罪了黄太守家的公子,所以才一直没人敢租。”
“得罪了黄太守家的公子”,提到黄太守,林小月面前顿时出现一张油腻且市侩的脸。
之前她被周、黄两位老板冤枉,黄太守什么也不多问,就想给她定罪,根本不是个好官。
可这铺子,又关黄公子什么事?
就在林小月疑惑的时候,就听周明远继续道:“这家铺子的主人姓王,原本在铺子里做丝线的营生,日子过得很不错。可这事就出在老两口的闺女身上。老两口老来得女,从小就把这独生女儿当金疙瘩似地捧在手心里。
那姑娘长大之后,不仅长相出挑,性子也是柔和孝顺。可不知道哪一天,黄公子出来闲逛的时候,瞧上了人家姑娘,死活要纳她回去当第五房姨太太。”
说到这里,周明远又叹了一口气,很为王家的遭遇感到惋惜:“王家老爷子是个脾气硬的,自然不肯让女儿跟了这样的纨绔子弟。
可黄公子可是这里的土霸王,他日日带人到老爷子的铺面打砸,老爷子先是默不作声。直到悄悄把女儿远远送走之后,他才铆足劲打了黄公子一顿。
黄公子霸道惯了,哪里能忍受这些。他直接让人将老爷子关了起来,硬是关了一年多,才把人放出来。虽然人是放出来了,但他也不让老两口好过。只要这铺面一开门,他就过来发泄一通,把店里的东西砸个稀碎。老爷子索性把铺子关了,想着把铺面租出去,也许那畜牲就不会来了。
谁曾想,黄公子根本不管谁是这家铺子的主人,只要铺面开门就来打砸。所以这家铺子才一直空着,没人敢租。”
听周明远说完,顾少棠气愤地道:“朗朗乾坤,竟有如此嚣张跋扈之人?”
林小月却有些嘲讽地扯了扯嘴角道:“你且看黄太守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家出不了什么好笋。不过我也不怕,表叔,你只管带我去找房主便是。”
“你这孩子,我刚才的话不是白说了吗?”周明远有些着急了:“黄家这两父子可不好对付啊!”
林小月在心里思虑了片刻,胸有成竹地道:“表叔,你放心吧,既然我敢租这个铺子,自然就有应对黄家父子的办法。”
周明远见劝不动林小月,只好带着她们走到了一处僻静的小院子前,他上前轻轻扣了几下门,就听里面传来一道严厉且戒备的声音:“谁?”
就在林小月三人拜访王老爷子的时候,周家却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听小莲进来禀报,说是周老太的侄媳妇带着孙女来拜见姑母。
张氏不由得一愣:“侄媳妇?哪来的侄媳妇?”
“就是一个尖嘴猴腮,长了一双三角眼的老太太,身边还带了一个……一个扭得跟蛇一样的姑娘”,小莲是乡下来的小丫头,她不懂得用什么文雅的形容词,直接来了这么一句。
张氏一听,却瞬间就明白来者何人了。
她懒得出去应付李氏祖孙俩,便对小莲吩咐道:“你把人带到老太太那里,然后你就在那儿盯着,可不要让她们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小莲应了一声,马上出去把人带到了周老太的院子里去。
李氏和林小妮在花厅里等着的时候,就被周家的这处新宅院惊住了。
那泛着幽光的黄梨木家具,桌子上摆着的彩色瓷瓶,还有墙上挂着的看不懂的画,在李氏和林小妮眼里,无一不是富贵的象征。
就算是被小莲领着往周老太的院子走,两人的眼睛也没闲着。
左顾右盼的,恨不得把这里的东西都装进眼睛里带走。
两人进了周老太院子,周老太正懒洋洋地坐在桌边吃点心,看见这祖孙俩进来,周氏冷冷一掀眼皮,问道:“你们怎么也到余杭来了?该不会是看我们来了,故意来投靠我们的吧?”
听见这么盛气凌人的话,李氏的脸顿时阴沉下来,她正想好好怼一怼这该死的老太婆,可再一想到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又生生将到嘴的难听话给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