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诧异地抬起头,可他脸上却看不出什么表情来。
霍既行倏地抽回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姜澄月盯着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脑海里闪过一抹疑惑,感觉这个男人好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
霍既行走到那辆黑色的宾利车前,忽然想到姜澄月在身后看着,他又径直越过那辆车,走了半天才消失在姜澄月的视线里。
本来是要带姜澄月去见老太太,可姜澄月给他的印象实在是太差,见面的事还需要从长计议才行。
姜澄月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男人消失,她才想起自己来酒吧的目的。
看样子刚才霍既行给姜雨星打过电话,那女人知道后已经跑了,现在肯定不在酒吧里。
她拿出手机,给姜雨星打电话,打了十几个都是无法接通,打到最后发现姜雨星把她给拉黑了!
姜澄月气的咬牙切齿,揣起手机回家。
刚到家门口,她打开门,忽然一个不明物体朝她飞了过来,她眼疾手快蹲下,那东西从她脑袋上飞过去,‘哐当’一声砸在门上,又掉在地上发出剧烈的声音。
“你给我滚!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紧接着一道人影冲到姜澄月身边,冲着屋里吼道,“你这么凶干什么,等我赚了钱把房子赎回来不就行了,再说了,以后等你死了,这房子还不是一样是我的!”
“你你你,我今天打死你个不孝子!”
姜澄月蹲在地上,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又开始了。
只要她这个弟弟一回来,几乎每次都要上演这样一场大戏。
屋里那个男人,是她继父张宏,和姜慧是半路夫妻,在姜澄月九岁的时候两人结婚。而身边这位少年,是张宏的儿子,叫张峰,也算是她名义上的弟弟。
那头张宏已经抄着凳子冲过来了,张峰一把将地上的姜澄月拎起来挡在前面。
“好好好,你打,你来打死我,我就知道,你眼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儿子,只想把家产留给她两姐妹是不是!?”
姜澄月无奈的横在两人中间,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这话一出,张宏更加怒不可遏,两三步冲过来,抓住张宏的衣领将他拖出来。
“你个混账东西,你把房子拿去抵押还有理了!你做生意做得好啊,让我们全家跟着喝西北风,今天我就打死你,全当你没有你这个败家子!”
张峰躲开砸下来的凳子,又跑到姜慧身后求助。
姜慧想劝架,张宏此刻在气头上,三人立马打成一团了。
姜澄月叹了口气,转身走出去,关上门,隔绝了屋里的鸡飞狗跳。
她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在这家里,就没有一天安生的日子,她真的受不了了。
姜澄月下楼了,夜里的风很凉,她裹紧身上的外套,又抬头看了眼楼上,依稀还能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
现在是凌晨十二点,世界都陷入了沉睡,只有他们家还在唱戏。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怎么就走到了十栋楼下面。
姜澄月微微一愣,不知道霍既行有没有住在这里。
她从包里摸出钥匙开门,屋里一片漆黑,摸到墙上的开关,打开灯后,屋里还是上午来的样子,就连那霍婚内协议都原模原样的摆在木桌上。
他居然没有住在这里?
姜澄月暗自松了口气,她关上门,朝沙发走去。
这屋里很安静,安静得让她心情也跟着平静下来。
既然霍既行没有住在这里,她今晚就暂时凑合一下,如此想着,她将身上的包放在木桌上,往沙发上一坐。
“嘭——”
姜澄月坐下去的瞬间,沙发的脚断了。
她也从沙发上滚了下去,重重地摔在地上,额头还撞到了桌子,瘸腿的桌子也哐当一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嘶……”
姜澄月捂着额头,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又揉了揉屁股。
她怒从心起,一整天的憋屈终于在此刻爆发,她一脚踹到那堆破烂的桌上,“穷成这样还结什么婚!”
“疼死我了。”
一脚下去,那张桌子也彻底散架了。
姜澄月从废墟里把包捡起,气呼呼地朝外面走,谁知刚拉开门,就发现外头男人正拿着钥匙准备开门。
两人四目相对,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
“你怎么在这?”
“你怎么回来了?”
两人异口同声,打破了这道而诡异的气氛,姜澄月抢先说道,“不是你给我的钥匙吗?你自己说的住不住随我。”
霍既行并不在意这些,将钥匙揣进兜里,抬脚走了进来,于是,就看到了屋里的狼藉。
他怪异地回头看向姜澄月,“你干了什么?”
姜澄月怒气而瞬间上来了,她指着那堆破烂,没好气地说,“你还好意思问我,我还没问你呢!”
“霍先生,我真的很好奇,你这堆破烂家具从哪里淘来的?我家狗窝都比你这沙发结实。”
她扒开自己的头发,露出额头的包,“你看看给我摔的!”
她甚至在想,这男人平时怎么睡的?睡地上?
霍既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