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日照市。
指挥鸣女收走黑死牟身体的无惨站在一间昏暗的屋子里,眼神阴鸷,面色铁青。
他的脑海中不停回荡着那句让他感到无比屈辱的话:“希望下次我们能亲眼观察对方,而不是通过别人的身体。”
“砰!”无惨猛然一拳砸在面前的桌子上,那由上等香木制成的桌子在瞬间四分五裂,木屑四处飞溅。
无惨的胸膛剧烈起伏,深藏在心底的怒火与恐惧交织着,几百年来未曾体验过的情绪席卷了他整个心神。
时夜的身影再次在他的脑海中浮现,那冷淡的眼神,那从容且带有挑衅意味的语气,几乎与百年前的继国缘一如出一辙。
那一瞬间,无惨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被剁成数百块,狼狈逃命的夜晚。
百年来,他一直无法摆脱那个噩梦般的画面,那是他一生的耻辱与恐惧。
别人不清楚,但无惨自已心里清楚。
他之所以迟迟不彻底解决鬼杀队,正是因为他内心深处对继国缘一的忌惮。
继国缘一的存在让他明白,哪怕是他,也并非无敌的存在。
即使他是鬼之王,也无法完全战胜那种超越常人的剑技与天赋。
而现在,继国缘一已经死去,可另一个威胁却逐渐浮现——时夜、
那双猩红的花纹眼睛里闪烁的光芒和从容不迫的态度,预示着这是一个未来比继国缘一更可怕的存在。
“该死的!这小子!”
无惨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难以掩饰的怒意和焦躁。
他眼中的血色愈发浓烈,杀意如同实质般在空气中蔓延。
他感觉到正被逐渐逼入一个前所未有的境地,这种不受掌控的局面令他暴躁至极。
无惨独自站在破碎的桌子前,低垂的双手微微颤抖。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被一种无形的压力所笼罩,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息。
现在他手底下的鬼,已经没有一个能够对抗时夜。
时夜的实力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几乎已经逼近了他自已。
这种感觉令无惨感到前所未有的威胁。
缘一死后百年来,他一直高高在上,从未有任何存在能够如此接近他的力量。
现在即使是他,也无法保证能够完全解决时夜。
没有绝对的把握,那就意味着他不会出现在时夜眼前。
几百年前的那个教训,至今依然如同烙印般深深刻在他的记忆中,那种被继国缘一逼到绝境的无助与恐惧,他不想再感受一次。
拉拢时夜?这个念头刚一浮现便被他无情地否决。
他清晰地记得,在通过黑死牟身体最后一次对视时,时夜眼中那冰冷刺骨的杀意。
那是一种毫不掩饰的敌意,一种随时准备将他置之死地的眼神。
如果试图拉拢他,自已只会死得更快。
但若就此暂避锋芒,无惨心中又升起一丝不甘。
他堂堂鬼王,却要像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样苟且偷生?
这种屈辱的滋味,令他心底的怒火越烧越旺。
虽然对他来说,百年时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但无惨不愿就这样被迫隐匿。
他厌恶这种被动的等待,更加厌恶自已无法掌控一切的局面。
一旦让他弄清楚时夜的实力,只要弱于他一点,他就会毫不犹豫的现身击杀时夜。
想到这,无惨的心中不禁涌起浓烈的后悔。
当时夜面对童磨时,实力明明还远未达到如今的境界。
如果当时自已能够果断出手,趁着他实力尚未完全成熟,就将他斩草除根,那如今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无惨的手指紧紧攥起,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流下,滴落在地。
“鸣女!”
无惨突然低吼出声,声音响彻房间。
可一向立马回应的鸣女此时却没了声响,片刻后,无惨依旧没有收到鸣的琵琶声回应,眉头微微皱起。
怎么回事?鬼呢?
时夜的出现让他非常不安,连带着情绪也变得异常敏感。
现在鸣女的不回应让无惨心中的暴躁情绪更是如同火焰般迅速燃烧。
无惨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意识一沉。
沿着血液的联系,他将自已的意念强行压入鸣的身体中,想要寻找答案。
意识迅速穿过黑暗,最终落在了无限城内。
当无惨的意识进入的鸣女视野时,他顿时一愣,所有责怪的话瞬间哽在了喉咙里。
高台之上,鸣女依旧怀抱着琵琶,但此时的她趴伏在地,整个人显得异常虚弱。
鲜红的血液正从她的身体下方源源不断地流出,染红了整个高台。
她的身体不时地抽搐着,每一次抽搐都带来一阵剧烈的痛苦。
而鸣女紧紧抱着的琵琶,也因无法控制的力量而发出微弱的颤音。
这是什么情况?无惨将意识笼罩在鸣女周围。
不止是鸣女,就连无限城此时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原本排列整齐的建筑纷纷出现裂纹,仿佛随时都有崩塌的可能。
“是那小子的力量?鸣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