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了。临时送的细作混不到李将军跟前,我们早年又没想过会跟你们打仗、并未预先送人进去。至于郑潮儿……肯给你们一张海图还是我们家细作劝说的。”
李国培哼道:“老夫竟是输在自己人手上。”
林黛玉饮了口茶道:“你们那些掺了沙土的哑弹也是我们做的。然后以低价卖给戴宪家的铺子。依着戴宪的性子,闭着眼也知道那些哑弹十成十会进李将军的船舱。”
李国培跌足叹道:“贪官误国!”
林黛玉又笑:“戴宪大人代理福建巡抚事物,此事也是我们家细作撺掇的。黄文纲耳朵并不软,可这些大人们都一样——主与民择其一,取主;主与己择其一,取己。这叫两害相权取其轻。燕王的事再要紧,哪里比得过自己?被一个四品小官压在头上,那小官还是福建省最富庶的官商;郑潮儿纵有弥勒佛那么大的肚量也忍不了。李将军人生地不熟、又独木难支,纵有天大的本事如何施展得出来?”
李国培恨然咬牙:“若没有这些人,老夫何至于兵败。”
“李将军逗我玩呢?”林黛玉盈盈含笑,“遍数中原诸国,从燕蜀吴算起,哪国官宦不是如此?怎么可能没有这些人呢?”李国培默然。林黛玉看了他会子,道,“不过台湾府就没有这样子的人。”李国培瞥了她一眼。林黛玉道,“倒不是这里的官员清廉,是这里的规矩太死硬了,让人无处浑水摸鱼。李将军——”她举起茶盅子来,“可愿意抛掉那些拖后腿的同僚,加入我们?别的不敢说。一不会让你被同僚坑死,二不会让你被同僚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