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黄土、木头与少量石头夯筑出墙基的围墙,在明媚阳光的照耀下拉出倾斜的倒影,正好笼罩着一片生机蓬勃的小草。零零星星的野花在草丛中开放,远远望去,犹如彩色的蝴蝶停歇于草尖上,为老旧建筑增添出鲜活的色彩。
围墙后藏着几间平房,木石结构,若不是梯形窗户上遗留了精美的雕花,外墙又似给人漫不经心地涂抹出红白相间的条纹,很难看出这房子具有川藏地区特有的建筑风格,因为相比当地带有三四层主楼的民居,它实在是有些过于简陋。
泽朗曲江办公的镇长办公室,在从院门进来左手的第二间。洛桑领着远道而来的客人们走进去时,他正与两个牧民打扮的男人谈话,三人谈性都挺高,脸颊都红扑扑的,话语间带着轻松的笑意。
“泽朗镇长,我们没有迟到吧?”洛桑进门就和泽朗曲江打趣,看来两人关系是相当不错。
泽朗曲江一见他们到了,急忙从椅子里起身,过来与昔莫等人握手,大家互致“扎西德勒”。
昔莫则主动向镇长介绍了一同前来的广兴隆工作人员。
泽朗曲江今年48岁,并非马尔康本地人,祖籍是西藏拉萨。他在成都读的大学,毕业后被选派来沽尕镇政府给镇党委书记当秘书,十几年后因为工作肯干,成绩突出,升任为了镇长。
二十几年来,泽朗曲江一直就在负责对口扶贫工作,定点帮扶沽尕镇周围的三个村庄脱贫致富。他不断在摸索中发展各项产业,努力帮助连同沽尕镇在内的几千人口脱贫,至今已颇显成效。
泽朗曲江也热情地向客人们介绍办公室里与他交谈的两名男子。
他们一位是来自多米村的格西,一位是来自古额尔汗村的嘎扎,二人皆是马尔康地区新建高山道地中药材种植基地的负责人。
格西与洛桑相熟,他家在梭磨河边有几亩药田,一直就在为桑秀堂供货。洛桑倒是没想到,格西家居然如此有眼光,能率先把生产经营往种植基地方向扩展,听后自然是惊喜不已。
几人坐定,洛桑向镇长等人说明来意,本以为泽朗曲江会流露为难之色,谁知那皮肤黝黑的藏族汉子,粗粝的大脸上竟笑容不减。
泽朗拍拍洛桑的膝盖说:“这么告诉你吧,就算你们广兴隆不来找我,过不了一月我也会专程去拜访你们,找你们谈提高中药材供应合同总量的事宜。
“啊?这是真的?”洛桑忍不住望向秦秀,二人皆感到说不出惊喜。
昔莫虽然不是在马尔康长大,也兴奋得冒出一句“哑咕嘟”,那是藏语“太好了”的意思,泽朗曲江一听大感亲切,更高兴了。
洛桑问镇长:“似乎在最近一年,沽尕镇政府正对当地农民的中药材种植加大改革力度,具体是什么情况呢?”
泽朗叹道:“咱们马尔康是红军长征走过的地方,长征故事,为这片土地赋予了坚强有力的红色精神。并且这里自然资源丰富,各种物产丰饶,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老百姓要想过上好日子,压根就不是啥困难的事,而致富的关键,就在于人的思想。咱们的思想不仅要懂得变通,还得新,得不停接受新观点,新意见。你们瞧,好机会不来了嘛?前不久我从市里开会回来,带回了上级领导下的死命令,就是说咱们镇从现在开始,必须响应国家号召,大力发展高山道地中药材种植业,建立种植基地,大面积提升中药材产量。”
嘎扎不失时机地插进来说:“镇长可是给我们带回了天大的好消息呢。以前我们不是不想增产,也不是没有土地,而是种田的人手不够,如果遇到气候不好的时节,就更手忙脚乱。如今政府支持我们发展基地,我们就能把村里的药田全部集中起来,再给每亩地定价,流转给其他人负责耕种。这样一来,农户每年能收到土地租金,地还有人种,大家都是赢家,干活的积极性自然就大大提高了。”
格西也说:是啊是啊,以前我家地里种的中药品种少,基本就是芍药、当归、连翘之类,新政策真要实施下来,不仅亩产能提高,就连药材种类也能扩充,我打算增加归九、鸡冠花、羌活、唐古特大黄等等等等呢!”
昔莫笑道:“这样说来,只要有你们的支持,我们的供销合同最终确定的供货量能妥妥的翻到三倍了!”
泽朗也爽朗地大笑起来:“哦?看来咱们马尔康与广州广兴隆结下的是不解之缘,药农产量提升,与你们的销量完全是成正比的,所以今后农民兄弟们足可以甩开膀子大干,永远也不用发愁种出来的药材没有销路!”
话音落,众人皆激动地鼓起了巴掌,镇长办公室的气氛好不热烈。
接下来,洛桑代表广兴隆将他们正在策划的膏方生产项目讲述一遍,昔莫也表态,广兴隆方面,目前已开始与广州一些制药厂接洽,同时资深老顾问马超安也正与他工作过的中医院联系,以求从院方获得足够的技术力量支持。
泽朗镇长竖起三根手指头说:“也即是药店、医院以及药厂三方联动,形成联盟来推动膏方生产的发展,对不对?”
昔莫使劲点头:“正是这样。如今药材行情走高,只要产销对接方面做到位,市场前景就一片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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