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胆子很大。
她晃着扎了两个小辫子的脑袋,认认真真的说:“许先生,我听话,你可以少很多麻烦。”
许霆深幽深得一眼难见到底的眸中黑暗沉沉。
这小丫头,有种!
忽然,他溢出一声轻笑。
再度将油门踩下去,转动方向盘,把车再度开到行车道上。
许枝在别墅里睡得很不安稳,总是做恶梦。
梦里零碎的场景交错替换着,她醒来就又都忘记了。
她仍旧虚弱,虚弱得连呼吸都会感觉到肺部一阵一阵的疼。
可是她不再消极的治疗,唐振北会过来给她检查,挂水。
她都很积极的配合。
好几次唐振北想和她说些什么,可是看到她那双沉寂得,像是日渐迟暮老人的一双眼,唐振北到了嘴边的话,又都咽了下去。
这天,许枝已能够从床上起来,她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别墅里除了一个哑巴妇人,就只有许枝一个。
哑巴端了早饭过来给许枝,示意她吃完之后吃药。
许枝喊住哑巴:“我要见许霆深。”
傍晚的时候,许霆深过来了。
他还是那副样子,一身的贵气与阴郁交
缠,冷冷的一双眼看过来,能令人心惊胆颤。
许枝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
她鼓足了勇气,道:“我在夜色已经工作满一个月。”
说完,她看了他一眼。
许霆深晃着杯子里宝石红的酒液,漫不经心的品了一口:“然后?”
许枝深吸了口气:“我要自由!”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不由的笑出了声来,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放,微垂的眉眼往许枝身上一停。
眸中的冷色因子渐渐加深:“你再说一遍。”
许枝握着拳:“我要自由!我不要留在这里,我要回去!我要回家!”
“许枝。”
他的音色极动人,微微冷沉,像是大提琴独奏,可是却也冷得惊人,会让人不由哆嗦。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嗯?”
许枝逼着自己坚强,逼着自己拿出勇气来:“把孩子还给我,或者放我自由!许霆深,你说过的!”
“我说过我会考虑,没说我一定答应。”
“你!”
他抬手,指节勾着她细弱的下巴:“不平?很好,保持。你越难受,我越高兴。”
许枝噎了噎,垂在身侧的手松开又握紧
,再度松开。
她闭了闭眼:“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愚蠢。”
他甩开她的下巴:“这种话别再跟我说第二遍。”
许枝像是一个登山者,鼓足了劲儿想要一下爬到山巅,可是她才刚刚从山脚出发,就摔到了谷底。
粉身碎骨,也不过如此了。
她低垂着脸,扶在膝盖上的手在微微的颤抖。
她必须要出去,必须离开这里,只有离开这里,才有希望。
九九,她在等着她。
许霆深往楼上走,长腿往上,越了两层台阶,他忽然转身,长臂搭在楼梯扶手上。
姿态懒慢又恣意:“想让我放你出去,也不是没得商量。”
许枝陡抬起头来,眼中亮晶晶的,满是星光。
许霆深一怔,眉头微拧,他很久没看到她眼中盛满星光的模样,是因为谁?
因为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里,去见陆骁吗?
他嘴角扯了扯,痴心妄想!
“陪我一晚上,就在你原来的房间。”
他眼中露出恶劣的嘲弄,下巴一抬,指了指楼梯上方,靠近走廊尽头的那间房。
他喝醉了酒,和她一夜纠缠的那个房间。
许枝
心脏骤缩,本来满是期冀的一双眼里,像是灯光渐次暗沉下去,她五脏六腑都绞得厉害。
他根本就不是真的想要放她出去,他是在找法子羞辱她,折磨她,报复她。
那一夜,她曾以为有多美好,现在就有多惧怕。
一夜的疼痛撕裂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冷冰冰的让她滚下床,扯了床单丢到垃圾桶里,让她管好自己的嘴。
最可怕的是,他骂她下贱,让她别妄想拿肚子来威胁他。
是他让她自己去买避孕药。
是他在得知她在游泳池差点儿溺水的时候,让她死远一点。
不!她不要再回到过去!
看到许枝瑟缩着往后退,眼神流露出恐惧,急急的垂下眼睫。
许霆深深吸一口气,眸色阴骘。
他并不是真的想要她陪他过夜,不过是为了愚弄她。
可是,看到她闪躲害怕的模样,心中又陡生出愤恨不平来!
三两下从楼梯上折返下来,一把抓住女人细弱得,几乎一折就断的胳膊,拽着人,不管她跟不跟得上,直接往楼上拖。
一脚踹开那间早没有人住,散发出阵阵霉闷气的房间。
许霆深把
人往床上丢去。
他气势汹汹的压下来。
许枝猛打了个寒颤,惊恐的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