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费尽心机,也想要得到他身边的位置。
只要是他给的,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眼神,她都能欢欣雀跃。
高兴大半天。
只是,他从未将身边这个小尾巴,当一回事。
而现在,他愿意给她这个机会,让她跟着他,许霆深眉梢微微往上扬,满心以为许枝一定会高兴得整个人都蹦起来,立即抱着他的胳膊,喊他“哥哥”。
却没有想到,她往后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
整个人都像是一座冰山似的冰封下来。
盯着他的视线深恶痛绝,像是在看什么可怖又可憎的东西。
许霆深脸上神情瞬间凝住,眉间也微拢起来。
他刚要往前一步,逼问她。
却听到她声音冷到了极点,一个字一个字缓慢的说:“许霆深,就算我是出来卖的,我也不卖给你。”
“哪怕是唐振北!”
“哪怕是金俊逸,也不会是你!”
她决绝的喊出声,转身就往书房门口走。
她那决断的眼神刺痛了他的眼,许霆深勃然大怒。
“许枝!你要是敢出这道门,我让你永远见不到女儿!”
许枝站在门口的身体在发抖。
他肯定的望着她,断定她绝对不可能放弃女儿。
却
没有想到,许枝连头都没回,拉开门就走了出去。
许霆深立即就想要追上前去,却在左脚踏出去之前,立即又收了回来。
浑身的怒火没地方发泄,他转身,挥手打落了书桌上,样样都价值不菲的物件。
转过身来,还是忍耐不住,大步走到外边。
客厅里空无一人,而玄关处的灯在他看过去的瞬间,熄灭了。
她竟然真的走了!
连女儿都不顾了!头也不回,这就走了!
反了她的天!
她是瞧着他近来对她太好说话,就以为能够为所欲为,妄想爬到他脑袋上来了吗?
许枝!等着!
他绝对要让她知道,她这辈子都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许霆深怒火冲冲,转身回到房间里,又发了一通火。
白嘉盛刚从医院回来,托许霆深的福,他这个的手术排班,做到他怀疑人生。
每天都是头重脚轻的从医院回来,倒头就睡,还没睡够,就有电话打过来,催他去医院,有病人要动手术。
他怀疑自己会过劳死。
刚刚倒到床上,白嘉盛脸也没洗,牙也没刷,争分夺秒的想多睡一会儿,免得自己真过来死,谁知道,眼睛刚刚闭上还没有三分钟,就听
到门铃声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小狗,急促的吵闹起来。
白嘉盛拿了枕头,将脑袋整个按在枕头底下,抵挡魔音贯耳。
可门外的人显然是不把他叫起来不罢休。
白嘉盛满身怒火,一下爬起来,大跨步跑过去,将门打开,正准备给那扰人好梦的家伙一顿好骂,脏话都已经积聚在舌尖上,随时都能出发,可是下一秒,看清楚门口的人是谁。
他舌尖往下压了压,咽了口唾沫。
把那满腹脏话都咽了下去,不明所以的看着许霆深:“深哥?”
许霆深周身都是戾气,推开门进去,完全没有看到白嘉盛那眼皮底下两个硕大的熊猫眼。
“陪我喝两杯!”
径自走到白嘉盛那专门用来放酒的酒柜边上,打开柜门,拿了一瓶白嘉盛才刚竞拍回来的好酒。
白嘉盛忙道:“那是我刚买回来的,82年的,全世界都只有三瓶。”
许霆深斜了他一眼:“舍不得?”
“不是……”
“改天,你自己去酒窖里挑,想要什么,拿。”
白嘉盛立即喜笑颜开:“我这里还有好几瓶,都是珍藏,我给你拿出来!”
“深哥你先坐。”
许霆深脸上蒙尘,那么好
的酒,他看都不看,打开瓶子,倒了一大杯,直接就喝。
白嘉盛拎着专门品酒的杯子过来,看到许霆深豪饮,呆了呆。
赶紧坐下来,伸出手去,往许霆深的额头上一贴。
许霆深没好气的将他的手一巴掌打开。
白嘉盛也不生气,反而很担心的问道:“深哥,你也没发烧了,这是怎么了?”
要说谁都会有心情好跟不好的时候。
许霆深是个例外。
这得归功于他那个非人的爷爷。
从小就教许霆深,什么喜怒不形于色,什么别人越是捉摸不透你,你才越成功。
一套一套的。
白嘉盛小时候也跟着他爸爸曾见过许霆深的爷爷,那可真是一个怪老头儿,白嘉盛是见过一回,再也不想见第二回。
可他后来却跟许霆深这么要好。
大概是,许霆深毕竟不是他爷爷。
就像现在,虽然这么多年,白嘉盛都极少看到他有这种外露到令人无法忽视的情绪出现,可他会有,说明,他还是保有了一定的自我。
哪怕,那可能也并没有残留多少。
“少废话!坐下!”
白嘉盛抱着杯子和酒瓶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