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被狠狠教训了一顿,二爷提着回去了。
温言睡了一个好觉,早起去上学,没再去裴司的院子,而是直接去了学堂。
裴司还是先来了,坐在角落里,埋头苦读,温言走到昨天的位置上坐下,自己整理桌子,然后拿出书本。
她学着裴司的姿态去看书,她有前一世的记忆,启蒙的书本都学过了,她装作不懂的孩子认真苦读。
等了许久,三郎四娘也来了。今日两人没有喊十一,直接坐下了。
跟着其他人陆陆续续也来了,七郎如被霜打一般,无精打采地走进来。温言从凳子上跳了下来,高高兴兴地走到七郎面前,“七哥哥。”
七郎浑身一抖,下意识就想跑,不想十一抓住他的袖口,朝他手里塞了一块糖。
十一告诉他:“这是我阿爹带回来的,江州城里买不到的。”
七郎犹豫了,小十一看他的眼神可热切了,好东西自然讨人喜欢。他收下糖了,哼了一声,十一欢欢喜喜地回到 自己的座位上。
一群孩子凑到七郎面前,掰开他的手去看,他又将人推开,“我妹妹给我的,都走开。”
七郎揣着糖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后排的九娘匆匆赶过来,温言给她一块糖,最后悄悄地将剩下的一块糖塞给裴司,“大哥哥。”
裴司没接,对待十一,依旧冷酷淡漠。
夫子来了,小郎君小娘子们瞬息回到座位上。
下学后,七郎还是拦住了十一,好心说道:“他会克你的。”
“七哥哥,我们打赌,如何?”温言仰着脑袋去看七郎,认真说道:“如果大哥哥没克我,你就不许欺负他,见面要喊大哥哥,赌不赌?”
七郎皱眉,“那你输了呢。”
“你说怎么办?”温言问他。
七郎嘴角弯了弯:“不许跟他玩儿。”
“好,在此期间不许带着其他小郎君欺负他,见面要喊大哥哥,父亲与二伯说了,都是一家人,要互相帮助。你不听话,我就告诉二伯。”温言恶狠狠地瞪眼,“大哥哥什么都没有做,你凭什么欺负他。你昨天,委屈吗?”
七郎委屈死了,点点头。
温言教导稚子:“大哥哥不委屈吗?”
七郎怔忪,温言说:“你委屈一回就委屈了,大哥哥日日都委屈呢。我们是兄弟姐妹啊,以后谁欺负你,大哥哥第一个会帮你的。你懂不懂,笨蛋。”
七郎没吭声,依旧有些不服气,温言背着自己的小书包回家去了。
接下来几日都很安静,裴司什么时候来私塾,没人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也没人知晓。
半月后,大孩子们随堂测验,温言不需考的,坐在一边玩自己的。
考完后,裴司被留下了,至于说了什么,温言也不知道。
但她留了下来,后面跟着九娘和七郎。
九娘嘴里含着糖,七郎蹲在地上画乌龟,温言紧张极了。
不多时,裴司走了出来,面色发白,脸颊瘦削,不怒自威的眉眼,让人不敢靠近。
七郎不害怕,大胆走过去:“大哥哥,你怎么了?”
裴司看他一眼,抬脚想走,目光落在十一身上,他缓下步子,“先生说我落后太多。”
温言蹿了出来,主动鼓励他:“大哥哥你才来呢,很不错了。”
九娘点头附和,不忘拍马屁:“大哥哥很厉害了。”
裴司看着三人,目光软了下来,“快回去。”
三人跟着跑了,九娘屁颠地跟着十一,七郎去招呼自己的小伙伴了。
青叶纳闷:“您说天不怕地不怕的七郎怎么会跟着十一娘呢,您说十一娘有这么大的冷耐吗?”
小十一虽小却很聪明,又很懂事,府里没有人不喜欢她,就连一向不爱与人亲近的大夫人提及十一,也会夸赞两句。
裴司听后,眼眸深了下来,十一与他是天壤地别,府里的人避他如恶魔,而十一,却是人人喜欢。
府里小孩子最难缠的莫过于七郎,可如今七郎巴巴地跟着她后面。
对自己一向冷淡的母亲,见到十一都会伸手去抱一抱。
就这么简单过了三月,府里没有裴司发病的消息,裴家大房添了几分喜色。
二夫人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琴师,听闻在宫里当值的,教导过公主们。
二夫人特地给四娘找的,其他小娘子可旁听,九娘巴巴地想要过去,温言没动,论琴艺,没人比得过后世的裴司。
那年裴司回来,得了一把好琴,亲自抚琴给她听,琴声美妙极了,她正欢喜,裴司咬着她的耳朵说:“这张琴的琴身可是用人骨做的。”
一句话让温言晚上噩梦连连,夜里都梦见那把琴在哭。
温言不想去上课了,转头离开。
走出学堂,碰见七郎领着一帮小郎君挖坑,也不知是做什么,她凑过去看了一眼。
好大一个坑!
温言心里暗暗吃惊,转头回家去了。
回到院子里,大夫人的婢女也在,给温言送衣裳料子的。周氏欢喜得不行,抱着温言与婢女道谢。
温言眼睛眨了眨,说道:“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七郎在挖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