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司一次就过了,可见努力天赋,闻沭对这个外甥改观不少,言辞间和煦不少,拉着他去说入官学的事情。
天色暗了下来,裴知谦让人去准备马车,明日一早再回裴府。
房里阵阵幽香,十一娘伏案研究图纸,大夫人在一旁看书,她喜欢看书,裴司也随了她的性子,书卷不离手。
翌日一早,车队回程,裴知谦将十一娘领回五房,闻沭将裴司带走了,至于去了哪里,没人知晓。
周氏肚子里的孩子快六个月了,听闻日日不宁,夜夜做梦,裴知谦走了,周家人进不来,她便日日掉眼泪。
裴知谦回来后,周氏又哭了一通,想为周舅母说话,乍然见到跟着回来的十一娘,哭声微止。
裴知谦推了推女儿,温言走上前,乖巧行礼:“阿娘。”
周氏皱眉,点点头,说道:“那日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与你无关,是你舅母太喜欢你了,十一,你莫放在心上。”
温言不意外,也没有伤心,只是如寻常般点点头:“我知道了,阿娘身子可好。”
“不大好,我也担心你,回来就好。”周氏低头抹着眼泪,显得极为不安。
裴知谦让女儿先离开,自己上前去安慰妻子。
温言提起裙摆,小心地跨过门槛,眯了眯眼睛,轻轻笑了。
笑容有些嘲讽,更多的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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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司过了童试,回来的当天,官学亲自来人,想让裴司入学。
人到了门口,二爷亲自迎进来的,面色难看,让人去找大爷过来。
大爷不在,出门去了,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成了秀才,被人匆匆找回来的时候,还有些茫然。
儿子成了秀才?
裴司去考试的时候,年岁不算小了,他因病耽误太多的时间,先生也说他的文采一般,不如三郎天赋好。
见到官学的训导先生,他懵了下,尴尬地上前招呼。
训导先生不过不惑年岁,将一封书信递给大爷,大爷识得对方,话到嘴边转了个弯儿,道:“犬子生而有疾,怕是……”
训导先生也愣了下,细细说道:“我也曾听闻了,时常发病吗?”
二爷在旁说道:“会吓人。”
训导先生犹豫了,突然间,一抹小小的人影靠近,她轻轻出声:“我大哥哥很少发病了,大伯父常年在外,不清楚大哥哥的病情,先生,大哥哥许久没有发病了,而且发病后也不伤人,吃药就好了。”
大爷裴知谦低头,明艳的嫩黄色裙裳衬得小女娘活泼伶俐,乌黑明亮的秀发如同绸缎一般,她的眼神清澈极了,看得人心口极为舒服。
他愧疚得不敢搭话,小女娘继续说道:“先生,我和我家大哥哥日日在一起,他读书,我画画,我最清楚,他许久没有发病了,他很爱读书的,日日书卷不离手,你可以考较他的。闻家舅父带他出去游历了,今日不在。”
她心里反感大爷二爷,尤其是大爷,作为父亲可以不喜自己的儿子,但不可这么诋毁他。
训导先生有些迟疑,大爷也不作声了,只在一旁干站着,二爷看着小小的十一娘,眼露疑惑,更好奇她是哪里冒出来的。
温言不理会两人,依旧与训导先生搭话:“先生,大伯父不知大哥哥的病情,大伯母是他的母亲,最为清楚。”
话音落地,大夫人被仆人迎了过来,顺势搭一句:“大公子的病好了许多,依旧会犯。”
温言:“……”大伯母怎么也这么说。
训导先生想说什么,大夫人继续开口:“大公子的病不会伤人,不会克人,先生可放心,不过是病后手臂无法动弹,更没有外间说得可怖,先生可等一等,他快回来了。”
“罢了,入官学前都有考较。”训导先生将一张折起的纸递给大夫人,“裴司是童试第一名,我甚为喜爱。”
温言眼前一亮,大夫人伸手接过纸,摊开一看,是一篇论,看来是要考较裴司。
训导先生走了,二爷急忙迎过去,想要询问三郎是否过了童试。
温言在后头说话:“二伯父,三哥哥没有过,他还没有回来吗?”
二爷脚下一颤,迈过门槛的时候狠狠一跌,整个人扑上前,摔了个狗吃屎。训导先生瞧他一眼,亲自将人扶起来,语重心长道:“裴昭年岁小,文章过于华丽,失了那份心。”
言罢,他便匆匆走了,二爷难堪,闻言后又愣在了原地。
裴司过了,三郎没过!
先生说三郎文采好,天赋异禀,怎么会没有过呢。
二爷尴尬地转过身子,看向大夫人,同时,大爷望着大夫人,大夫人并未理会这对兄弟,领着十一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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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司过童试,且是第一名的消息不胫而走,三郎还没有回来。
宋三夫人的信来了,同时,还有一个约莫三十岁的妇人跟随。妇人入裴府,与十一娘见礼。
温言喜不自胜,亲自拉着妇人说话,将自己画的图纸递给妇人。
妇人一一看过图纸,面露喜色,“小娘子的款式可真是新奇,您放心,有图纸在,我会做出来。”
“好,劳烦你了,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