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醒来之际,温言曾听到一段对话,迷迷糊糊间有两人争执,她听到关于十一娘的字词。
对话是周氏与周舅母,两人已在争执了,争执什么,如今想来,十分怪异。
温言止住回去的脚步,转头去找裴司,吩咐银叶去送饺子。
裴司出去吃酒,人不在屋里。
来了,她就不想走,坐在门槛上等裴司回来。
当年,周氏回来之前,她与周舅母吵什么呢?
事隔多年,越发奇怪。温言恼恨自己当初不在意,自己重活一世,力量薄弱,希望如今察觉还能来得及。
夕阳西下,瑰丽色的光晕洒在院子里,裴司晕乎乎地走进来,青叶呀了一声,“十一娘。”
裴司停了下来,凝眸看过去,小小的身形在夕阳下拉得极长。
“十一娘。”裴司低呼一句。
裴司两步近前,紧张之际,酒也醒了大半。
“哥哥,你回来了。”温言兴奋地站了起来,小脸红扑扑,眼睛也格外明亮起来。
裴司抿唇,没有笑,神情却柔软下来,“你有事?”
“有、有。”
温言陡然来了精神,看向青叶,青叶识趣地避开了。
裴司微醺,见妹妹面上的神色后,努力沉稳起来,“进去说。”
两人进屋说话,温言悄悄开口:“哥哥,我觉得我阿娘有什么把柄在周家舅母手中。”
“把柄?”裴司扶桌坐下去,一阵眩晕后,努力挺直腰背,“我知道了,我会去查的。”
“那你怎么查?”
“你如何察觉出来的?”
两人异口同声,对视一眼,裴司眉眼舒展,道:“你先说你怎么察觉的。”
眼前的裴司比起疯子,少了那份疯劲不说,待人礼貌多了。
温言愈发满意眼前的人,唇角弯弯,道:“我记得好多年前从周家回来的时候,她们吵过一回,好似是因为我吵的,你说,为何因为我吵呢。”
十一娘是在周家借住的,吃喝都由五爷裴知谦送过去,届时,也给周家许多便利。
会因为什么事而争吵。
温言坐了半日都没有想明白,争吵的源头是什么。
闻言,裴司的神情趋于凝重,“好了,我知晓了,我找人去周家摸个底,你不必害怕,我去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
裴司的话如同给了一颗定心丸,温言点点头,道:“大伯母让我早些培养自己的人,哥哥,你怎么看?”
裴司很聪明,前一世能爬上相位,证明他有过人的聪慧。
温言自己拿不定主意,也不知道该如何做,索性就询问裴司的意思。
裴司思索须臾,就点头赞同:“母亲说得对,我瞧你身边的银叶不错,这是内院的,还有外院的,我给你去找,银叶的卖身契不在你手里,对吗?”
内院外院的奴仆想要听话,卖身契是最重要的,捏着卖身契就不担心她们会背叛。
府里的女娘们还小,卖身契统管在二夫人处。
温言问:“可是仆人的卖身契都在二夫人手里。”
“我替你去拿回来。”裴司依旧一口应下了。
温言莫名,“哥哥,你什么都做了,我做什么,我还怎么成长。”
裴司说:“这些事情你看着,我如何做,若是做错了,你吸取教训,总不会让你吃亏的。”
他想的很好,温言不觉蹙眉,该怎么说呢,眼前的裴司很好,很完美,脾气也很平稳。
“罢了,我听你的,我现在乱得厉害。”温言愁眉苦脸的,“我回去歇着,铺子里的事情还要去管,哥哥,我先走了。”
“回去,当心些。”裴司叮嘱一句。
小小的女娘失魂落魄地走了,裴司伸手扶额,酒意醉人,他晕得有些厉害。
青叶走了进来,小心问道:“主子,出什么事情了吗?”
屋里只有两人。
裴司揉了揉额头,晕眩好了许多,他打起精神,“青叶,你去外面找两人,明日跟我去周家一趟。”
“周家出事了吗?可要紧,会不会牵连十一娘?”青叶被说得身子都麻了。
十一娘跟在主子后面长大的,虽说是隔了一房的堂妹,可在青叶眼中,十一娘跟主子,比亲兄妹都要亲的,十一娘有事,不能不管。
裴司说:“十一娘还小,又是女娘,进出不便,我替她去办了,你悄悄去办,钱不够,我那里有几副字画,得空就去卖了。”
他是解元了,如同文曲星下凡,他的字画,必然会有人来买的。
青叶一一应下了,裴司又说道:“此事不必告诉父亲母亲,五叔那里也别说,等我回来再考虑说不说。”
主仆二人商议一阵,裴司酒意来袭,困得睡了过去。
此时,温言去了五房,十三朗坐在屋檐下玩耍,见到她后,屁颠屁颠走了过去,伸手要抱抱。
乳娘陪着他玩,见状就说道:“夫人心情不好,让别进去打扰。”
温言揉揉十三郎的脑袋,心里有数,面上装作不知情,扬起笑脸问道:“谁惹阿娘生气了,是十三郎淘气还是阿爹惹她不高兴了。”
“都不是,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