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听到这句话后都愣住了,裴知谦反应更快,看向裴司:“大郎,怎么回事儿?”
“你说的是月娥吗?”周氏也很惊讶,目光落在了裴司身上,“月娥怎么与京城长公主有牵连?”
堂内有短暂的凝滞,裴司轻轻一笑,“婶娘,月娥是李家的女儿吗?”
“自然是李家的女儿,满月的时候,我还抱了她。怎么会不是呢。”周氏糊里糊涂,有些不明白,可对上嫂嫂得意的眼神后,脑海里嗡嗡作响,“十一、十一是……”
“十一是我在巷子口捡到给你的,你视如珍宝,不愿嫁给我们周家,我们也不要了。小妹,好事都让你占尽了,你还想怎么样,做人要厚道,难不成你要逼死你兄嫂吗?”
周舅母从地上爬了起来,眼角带着得意的笑。
周氏张了张嘴,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突然间,裴司说:“去通知本地官员,将这对坑蒙拐骗的夫妻抓起来。”
“你敢,我们做错了什么。当家的,你说话。”周舅母慌了,拼命推了推周舅父,“你说话呀,你告诉你妹妹,不关我们的事情。”
裴知谦烦躁得很,一把提起自己的小舅子,“你想做什么,我不管,欺负我女儿就不行,我侄儿如今在御前当官,这件事说不明白,谁都别想好过,我问你,十一究竟怎么来了,是在巷子口捡来的,还是李家送来的。”
“我、我……”周舅父张了张嘴,脸颊涨成猪肝色,“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哪里知晓啊,五爷、五爷,你们要是怀疑就去李家问问。”
“你乱说什么,和我娘家有什么关系,不会说话就别说话。”周舅母呵斥一声。
周氏见自己的哥哥被吓成这样,低低喊了一声五爷。
裴知谦松开他,无助地看向侄儿,“大郎,怎么办?”
“送去州里,见一见长公主的儿子,周李氏,该说什么,你比我更清楚。”裴司站起身,整理了下衣襟,散漫一笑:“李月娥长得和你很像,侄女儿像姑母,天经地义。”
最后一句话,让周舅母脸色发白。
周氏心中担心,“大公子,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有些糊涂,好像又明白,十一是官宦人家的女儿吗?”
“目前不知,你得问问你嫂嫂有没有拿十一的东西。”裴司也有些迷茫,他不敢坚定,一旦李家和周李氏咬死了十一就是巷子口捡来的,他也无计可施。
如今之计,他只能将人带到萧离危面前,剩下的事情随他去查。
至于后来能不能查清楚,就看萧离危的本事了,至于十一的身世……他莫名提了心,他自认可以将她照顾得很好。
他在,十一就可以高高兴兴地做她想做的事情。
裴司挥挥手,外面涌来四五个小厮,带着绳索,直接上前拿人,周氏心口一跳,想要阻止,裴知谦伸手抱住她,往后退了退,“你的兄嫂瞒住了多少事情,你还想将自己搅和进去不成?”
她慌,周舅父也慌了,忙说道:“与我无关,我只知道她回了趟娘家,就抱了个孩子回来,前几日,她娘家来人,将她喊了回去,回来就说她娘家富贵了。”
裴司含笑,冷冷地看着周舅母:“你还想说慌吗?你儿子的学院和亲事,都是我安排的,我忘了提一句,你儿子的前程也在我手中,说实话还是继续蒙骗,随你。”
“你说呀、娘家给你什么好处了,你回来时候可曾带了一分钱,拿什么堵住你的嘴了。”
周舅父急得跺脚,被小厮们反剪着双手,动弹不得,急得想用脚去踹她,“你个败家的娘们。”
提及周睿的事情,夫妻二人都慌了。
“我怎么知道,十一是我从娘家抱来的,他们说养不活,让我带回来做个儿媳,刚好小妹失了孩子,那个孩子长得又喜人,我就抱回来了。本来没事儿了,突然我娘家来人,说月娥被人看中了,要给长公主做儿媳,我、我、我……”
周舅母低着头,脸颊通红。
周氏身子晃了晃,泪水落了下来,她问裴司:“十一的家人找来了?”
“不知道。”裴司摇首,心口的最后点滴希望也没有了,“得问李家人才知道,想来舅母也只知道这些,你说孩子是从娘家抱来的,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裴司低着头,冰冷的双眸如同枯井般,毫无光彩。
周氏大哭起来,抓着裴知谦的袖口:“五爷、五爷,我们留下十一好不好,就让李月娥顶替过去,我会待十一很好的,她很听话的,五爷、五爷……”
裴司抬首,望向虚空,不得不说道:“婶娘,你待她,好吗?”
“我……”周氏哑然,兀自摇首,“我舍不得、舍不得。”
“你一句舍不得,便要毁了她的下半生,婶娘,谁都无法替她做决定,眼下还是要去李家一趟。”裴司收起自己颓靡的神色,微微一笑,单手负在身后,“去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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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言做了三日厨娘,伺候萧离危吃喝,意外的是李家人没有上京。
她纳闷,难道自己猜错了,李月娥真的是郑夫人的女儿?
看着灶膛里的火,温言忍住不安,露出一个浅浅的笑,错了便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