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司看的是萧离危这个人,而温言看的是萧离危的家世。在后宅中,妻子要和婆婆过大半生,婆婆不善,媳妇的日子就很难过。
裴司听后,良久说不出话来,他并没有想到内里的一层。他看到是就是郑年华高贵的身份,将军之女,长公主未来的儿媳,其中一样,就十分显赫了。
可到了十一心里,竟然是这么嫌弃。
裴司轻松地笑了起来,“我以为你会觉得郑萧娘子的身份很好?”
“不好,规矩、束缚太多。哥哥,我现在就很喜欢我现在的身份,很自由啊。我努力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现在轻松的生活,谁给我打破了,我咬死他们。”温言高兴地咬了口鸡肉。
吃了两口,她想起一事,“哥哥,你去周家李家查得怎么样了,李月娥是真的吗?”
“假的。”裴司低下头。
温言不意外,道:“查出来就好,可惜郑夫人就要伤心了。”
说完,她便继续喝汤,也不问真正的郑小娘子是谁,她也从不好怀疑自己的身份。
她不问,裴司松了口气,他也记住了她的话:谁给我打破了,我咬死他们。
喝过鸡汤,吃了些饼,汤药熬好了,喝过汤,温言便要入睡了。
农舍就两间住人的屋子,蔡氏和少女住,夜里照看,剩下的屋子,就让裴司和男主人住。
晨起鸡打鸣,裴司跟着男主人去市集了,回来的时候,买了许多吃的,还有一份点心,给温言打牙祭。
少女抱着白兔,躺在躺椅上与蔡氏说家常。
蔡氏没有儿子,有三个女儿,女儿都嫁了出去,隔三差五就会回来看望他们。
没有儿子,但女儿贴心,老两口就十分高兴,平日里攒些钱也留下,日子过得也算富裕。比起村子里有儿子的人家,过得好多了。
少女沐浴在阳光下,皮肤雪白,眼神也亮了起来,裴司看她一眼,径直去了厨房,将买来的米倒进了米缸里。
中午吃大米饭,饭香阵阵,引来了村子里的几个孩子,扒在篱笆栅栏外,问蔡氏:“你家做了什么这么香。”
“一个个小馋猫,去去去,没你们吃的份。”
温言笑了,回头问蔡氏:“阿婆,米饭多吗?”
“不多,就做了两个人的份。”蔡氏说了一句,害怕她发善心,就说道:“你今日给了,明日就会盯着你,日日来,吃穷你。”
温言觉得也对,便对外说道:“晚上做饭的时候,你们过来,想吃米饭,就拿你们心爱的东西过来换。若是没有,就不必过来了。”
几个孩子对视一眼,见小姐姐说话温柔,不像是说谎,接着便一哄而散,有人说:“我晚上过来。”
人都散了。温言躺回去,摸着小白兔,心中发笑。
到了黄昏做饭,温言让蔡氏多烧些,那些孩子少不得过来。
蔡氏心疼米粮,裴司说道:“阿婆,你做吧,话都说出去了,我明日再去买。”
“哥哥。”温言喊了一句,走回屋子。
片刻就走了出来,将一对白玉耳环递了过去,“你身上的钱都花了,这个给你,拿去当了。”
裴司没有接,道:“我还有钱。”
他的长随找了过来了,他不缺钱用。
温言诧异:“你哪里还有钱?”
“有钱就是有钱,又不会去偷,女娘首饰不可随意典当,我不会让你饿了。”裴司不肯要,“我明日去买米,还有些钱,可以请全村人吃饭。”
温言笑了,她喜欢眼前的裴司,不会有压抑感,她做什么,他都不会反对。
她笑了笑,将耳环收下。
黄昏时辰,炊烟袅袅,栅栏外趴了五六个孩子,男孩女孩都有,手中拿着一个碗。
温言招呼他们进来,他们给了一堆小玩意,有泥人、有草编的小动物,还有些石头,总之,每人都有东西。
蔡氏给他们一人盛了一碗饭,招呼他们赶紧走。
热腾腾的白米饭,盛在碗里,满满一大碗,看着就十分馋人。有些孩子没忍住,上手就吃了,有些孩子规矩地同温言道谢,抱着米饭就回家去了。
这时,裴司走了出来,问蔡氏:“他们不上学吗?”
“不上,有吃的就不容易了。”蔡氏说了一句。
裴司便不问了,温言看着他,“哥哥最近不忙,不如去村头教孩子识字,会写自己的名字就好了。”
“好,我明日就去。”裴司张口就答应了,并不嫌累。
在旁的蔡氏听后笑了,“好事、好事,我听说会读书的人都十分厉害,是文曲星下凡,都要供起来的。”
温言说道:“阿婆,我哥哥就是文曲星下凡,他很厉害的。”
说完,她还看向裴司。不想,裴司红着脸,转身走了。
蔡氏盛了一碗米饭给少女,少女眯了眼睛,说道:“阿婆,你那么辛苦,你也吃些,不必省。”
“知道了,我留了一碗呢。”蔡氏也高兴,少女笑起来,眉眼像月牙,长得这么精致,难怪遭人害了。
也是可怜。
隔日,裴司从街上回来,用板车拖着两袋米,送入厨房,接着,就去村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