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司下衙回家,抱着一只匣子。
匣子送到少女的眼前,修长的手指掰开,露出里面一颗颗小金猪,金光闪闪。
温言眼前霍然一亮,拿起小金猪,有些重,她放在掌心中掂量,“是实心的。”
“猪自然要实心的,若不然,没有份量。”裴司所有所思的说了一句,可惜,此刻少女眼中只有猪,可可爱爱又值钱的金猪。
二十个金猪,一一摆在了桌面上,活灵活现,十分可爱。
温言点点它们的猪鼻子,高兴道:“哥哥,你哪里来的钱?”
“陛下赏赐,我便要了二十个金猪。”
“陛下为何赏赐?”
“水车,已开始实施了,希望可以减少灾情。另外陛下派人去查各地粮仓,若真有灾情,不至于手忙脚乱。”
温言听后,觉得陛下也是明君,她笑道:“朝廷有防范就好了。就是苦了百姓。”
裴司不言,手负在身后,静静看着少女拨弄桌上的金猪。
她很高兴,眉梢眼角都是淡淡的笑容,裴司骤然发现,让她高兴,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她所求不多,家和安宁罢了。
天色渐黑,裴司没有多留,去找五叔喝酒去了。
屋里的温言将金猪收了起来,不忘算着这些金猪换成钱,会是多少钱,算到满意的钱后,她又高兴得睡不着觉了。
金猪啊、金猪啊,值钱。
温言晚上睡得晚,早上就起来得晚,起来就吃午饭了,脑子里想起粮食的事情,顺口就问大伯母。
“差不多了。”大夫人回答,给她夹了一块鱼肉,“听说大郎给你送了一匣子金猪?”
“对,很好看的一匣子猪。”
大夫人嘴角勾了勾,道:“他这送礼,可与旁人不同。”
旁人送胭脂水粉,玉佩名画,裴司就送了一匣子金猪。
还是实心的金猪。
“哪里不对吗?”温言下意识看向大伯母,“金猪多好,实惠又可爱,将来有难还能顶事,花里花哨的东西不抵用。”
“嗯。”大夫人应了一句,着实是不知该怎么回答。
一个敢送,一个喜欢收,挺好的。
两人的性子磨合多年,竟然十分契合。
大夫人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如同爵蜡。
吃过饭,温言回屋去了,大夫人一人休息,躺在躺椅上,听着仆人禀报近日的事情。
她心不在焉,想的都是儿子和十一的事情,儿子的心事,她最懂,可就算没有萧家,十一就会喜欢她吗?
希望渺茫。
她看得清楚,十一对他,只有兄妹之情,妹妹对哥哥的依赖。
“夫人,家里送信来了。”
大夫人回神,接过信,打开扫了一眼,“大爷要上京,还要将十二娘带来,随他。”
她不在意,来了又如何,这个家不是青州的家里,如今的家,她当家的。
大夫人如今日子潇洒,没有烦心的妯娌,不用看见大爷,上午处理家里的事情,看看账簿,下午清闲,晚上还会听听十一说说外面的趣事,身心愉快。
想到大爷要过来,大夫人有些不高兴,让人去收拾床被,又让人去收拾西边的厢房,给十二娘住。
派人知会裴司一声,到时让他去接,毕竟是他老子。
****
大爷来的这天,恰好萧家办事,下聘礼,一切礼仪都按照正夫人的规矩来的。
裴司路过长公主府邸,门口摆了许多聘礼,红绸盖着,十分喜庆。
他笑了笑,笑得很开心,像是一个孩子见到了糖一样。
他下马,入府恭贺,未曾想,萧离危不在府上。恭贺不成,他只好折返离开,匆匆去接父亲。
温言坐车,比他慢了些,路过萧家的时候,门口的聘礼已抬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码头,大爷已下船了,宝贝似的牵着女儿,十二娘依旧畏惧裴司,站在父亲身后,不敢上前。
裴司恍然没有看到她,也没有说话的意思,请两人上了马车。
温言上前行礼,“大伯父。”
“你、你还在裴家?”大爷裴知礼是有些震惊的,原本以为十一娘回到郑家去了。他意外地看着面前精致的女娘,有些手足无措。
“她是五叔的女儿,不在裴家去哪里,父亲糊涂了吗?”裴司皱眉,言辞添了几分冷厉,看似恭谨,可又听出了几分警告。
大爷讪讪地笑了,“说得是、说得是。”
温言伸手示意十二娘过来,“我带你坐马车,回家去了。”
十二娘畏惧裴司,却不怕温言,静静地走到她跟前,“谢阿姐。”
两个女娘坐马车,大爷不喜欢骑马,便也坐了后面的马车,裴司没有言语,依旧骑马领着一行人回家去。
裴知谦与大夫人早在府门口久候,远远地看到人来了,裴知谦极为欢喜,上前与兄长搭话。
十二娘走到大夫人跟前,拘谨地行礼,大夫人颔首,道:“进去吧。”
大爷远远地看了一眼大夫人,欲言又止,其他人看他模样,就像没有看到,陆陆续续进府去了。
大爷住进大夫人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