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民越来越多,粥棚也多,朝廷鼓励官宦人家捐出陈米,供难民食用。
饶是如此,依旧杯水车薪。
郑家老夫人坐车回城,看到门口的难民,让人放下车帘,不悦道:“不知道陛下怎么想的,让这些难民进城,搅得京城乌烟瘴气。”
郑年韶急忙宽慰祖母,说道:“陛下宅心仁厚,哪里知晓这些难民不知足,您瞧瞧,都辜负了陛下的心意。”
一旁木然的温言听着祖母二人的神仙对话后,下意识扭头看向车外。
寺庙住了一日后,一行人就回来了,温言算是见识到这位老夫人的排场了,吃斋饭还要分等级,这个不吃那个不吃,搅和得寺庙都不安宁。
回到将军府,门口站了几个人,见到马车就扑了过来,哭爹喊娘:“老夫人,您要给奴婢做主啊。”
温言先下了车,懒怠地扫了一眼,目光冷冷,后面的郑年韶惊呼出声,“季管事、李管事,你们怎么在这里。”
“老夫人,你昨日离开,大夫人就说奴婢贪钱,将奴婢赶出了府。奴婢在郑家长大的,兢兢业业,从不敢贪啊。天地良心啊,奴婢怎么会贪府里的钱,大夫人二话不说就将罪名按在奴婢身上,老夫人、老夫人,你可要给奴婢等人做主啊。”
“是啊、老夫人,奴婢在铺子里管账多年,从未出过差错了,大夫人身子刚好,就来查账,定是有人在她跟前嚼舌头,老夫人,您可等管一管,若不然铺子就要毁了。”
你一言我一语,说得老夫人脸色十分难看。
温言听后,领着银叶径自入府了,郑夫人行事还是太软了,这等管事应该打三十板子发卖出去,怎么还让她们活蹦乱跳地在府门口嚷嚷呢。
她入了院子,大夫人闻氏也在,她上前行礼,“外头闹开了,您两位怎么还坐着。”
“你大伯母的意思,说什么,烂事敞开说,我也不懂。”郑夫人甩了锅,看向大夫人闻氏,“你自己问她。”
大夫人似乎极有闲情雅致,静静地品了口茶,说:“将军府是二房当家,这种烂事,交给旁人去说。十一,将军夫与裴家是不一样的,你懂吗?”
温言眨了眨眼睛,眨眼的功夫就明白了,“我知道了,老夫人不敢闹开。但她吵进来,该怎么办?”
“给一只耳朵,懂吗?”大夫人温柔地笑了,“自己的府邸,自己掌握不了,让自己的弟妹猖狂得势,哪家贵夫人喜欢呀。再者,这么多证据摆在这里,就让她们闹,贪下的钱记着,吵完闹完,送衙门里办事,大家一起丢脸。”
“有时候家事丑事是瞒不住的。懂吗?”
郑夫人低头品茶,咬了一口点心,说:“我不爱管这些事情。”
温言坐了下来,口干舌燥,端起凉茶喝了一口,说:“大伯母说得极是,但我想将二房赶出去。”
“那是不成,将军没有回来。”大夫人提醒她,“你是晚辈,她们掐着孝道,尤其是老夫人,她哭哭闹闹,装昏迷,就是你的罪过,你说担了不孝,人还在府里,你自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呀。”
温言琢磨道:“那待会,我装晕?”
“你身子好,装得不像。”大夫人反对。
大夫人看向低头的郑夫人。
温言心领神会,也看向郑夫人。
郑夫人被看得过意不去,“成,我晕、我晕,行了吗?”
两人齐齐点头。
话音落地,外面闹了起来,声音又乱又吵。
纪婆子站在门口,叉腰怒视:“干什么?我家夫人身子不好,你们吵什么?”
“我是她的婆母,让她来见我,我想问问,她究竟要干什么?”
郑老夫人声嘶力竭,嗓门格外大。
温言探首,吩咐银叶:“让她们进来。”
随后,郑夫人领着女儿迎了出去,装作笑脸相迎,“母亲回来了,不是说要去庄子里玩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幸好提前回来了,若我不回来,这个家都要被你给败完了。”老夫人中气十足,恨不得在母女二人身上剜一个洞出来。
郑年韶在旁,扶着祖母,故作惋惜道:“二妹妹,我只当你好心去为伯父祈福,没成想,暗地里竟然是这种不入流的把戏,枉费伯父祖母对你的疼爱。”
“郑年韶,长辈说话,轮得着你插手吗?”郑夫人不耐道,“要么闭嘴,要么我赶你出将军府,这里是将军府,不是郑家老宅。这些事情是我做的,与年华无关。家里奴仆贪钱,搜出几箱子珠宝,这些钱哪里来的?”
郑年韶红了眼眶,“对不起大伯母,我不该说妹妹的不是,您放心,我以后再也不说了。”
老夫人闻言,更加生气,指着大儿媳:“这是我儿子的府邸,由你猖狂不成……”
“老夫人,这些奴仆贪了多少钱,您知道吗?”郑夫人早有应对,让人取了账簿。
婢女奉上账簿,她翻开一页,当众念了出来,“李管事,在脂粉铺子里当差五年,贪墨银子八百三十二两,季管事,管着府里采买,查出贪墨白银一千九百多两,将军府的钱,都进入你的口袋里了。”
季管事与李管事,对视一眼,心中发虚,目光朝门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