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铜将酒又抢了回去,笑呵呵地打开,闻见酒味,眼睛眯了起来,“闻着味儿,感觉不错,还有吗?”
“有啊,我爹酒库有,你和我说说,你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问我家少傅呀,你只管治病。问病情自然问大夫,谁还去问病人,还是说你么玩什么猫腻?”温言打量唐铜。
裴司不是傻子,不会将自己的命放在一个庸医手上,所以说,不是唐铜有问题,就是裴司有问题,若不然,两人合谋,蒙骗世人。
唐铜瞥她一眼,凑近封口又闻了闻,酒味涌动,馋虫犯了,迫不及待地倒一碗来试试。
酒味醇厚,放置的年数不少了。
唐铜抿了抿酒水,很满足,顺势就说:“你家少傅办事儿,你还不放心吗?精得和猴儿一样,他做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解毒。”
“别诓我,他什么时候能听见?”温言直勾勾地盯着唐大夫。
唐铜握着酒杯的手抖了抖,睁着眼睛胡言乱语:“快了、快了,小娘子莫急,你看这杯酒,需要慢品,病也要慢慢治,又不是神仙,神水喝下去,立即见效。”
温言心中疑惑,听他的话又有道理,一时间,倒也没有怀疑,“我母亲有孕,明日请大夫去诊脉,可好?”
“你不是不信我吗?”唐铜疑惑,小娘子对他,不是瞪眼睛就是不看他,竟然会相信他的医术,怪哉、怪哉。
温言说:“我家少傅吩咐的,他说的话,我自然去办。”
“啧啧,你这话说的,怪有意思的。”唐铜不好说,我家少傅?啧啧啧。
唐铜一口喝了碗里的酒,人家有求而来,他自然要收下酒,顺带提下一个要求:“听说你们京城有百花酒,给我弄些过来?”
“有吗?我不清楚,回头吩咐管事给你去找。”温言点点头,一句话的事情,不难办。
今日试探,唐铜险些露馅,目送小娘子离开,吓得拍拍胸脯,美滋滋地品着美酒,午后睡一觉,正是舒服极了。
隔日,温言领着唐大夫回侯府。
唐铜先给郑夫人诊脉,看了保胎的药方,皱眉说:“夫人胎像很好,不必喝这些乱七八糟的药,是药三分毒,吃多了也不好。孕者,心情舒缓,时常诊脉,无事不要吃药。”
郑夫人看向女儿,温言点头说:“唐大夫是给少傅解毒的,听闻医术好,您放心,医术不好,我就把他丢进大牢里。毕竟裴少傅在前呢。”
这么一说,唐铜不免要自证:“你家少傅那是毒,又不是病,他要慢慢治,我自然就慢慢治。”
“他要慢慢治?”温言捉住把柄,“为何要慢慢治。”
唐铜咦了一声,忙改口:“慢慢治,就是不会损伤身上,用太烈的药,解毒快,对身子不好。小娘子,你不是医者,怎可质疑大夫,哎呦,你怎么比病人还难伺候。”
温言反被埋怨,“分明是你们图谋不轨。”
“不关我的事情。”唐铜也是嘴上不饶人,怎么都不肯承认是自己的医术问题。
郑夫人听着女儿气鼓鼓的语气,莫名好笑,拉着女儿的手,“不能这么说大夫,少傅信他,必然是十分厉害的大夫。”
“夫人说话,甚好动听,您劝劝这位小娘子,他总是质疑老夫的医术,您放心,您将身子交给老夫,老夫必然保你们母子平安。”唐铜顺势接过话来,“老夫不要诊金,酒几坛即可。”
还是惦记昨日的酒。
郑夫人顺势答应下来:“这是不难的,您刚刚说是母子平安,这个子是?”
唐铜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道:“自然是孩子的意思。”
郑夫人轻笑一声,姿态婉约,轻手抚过自己的小腹。
唐铜憨笑:“老夫给您一个药囊,带在身上,百毒不侵。”
“谢您了。”郑夫人真心感谢。
唐铜背着药箱,脚步幽幽,愉快地走了。温言转身,看向母亲,刚刚唐铜说子是孩子的意思,母亲明显松了口气,是何意。
郑夫人被二房与老夫人笑了十多年,不是最该想女儿的吗?
她没有走,而是搬着凳子坐下,询问母亲:“您不喜欢小郎君?”
“喜欢呀。”郑夫人含笑,伸手摸摸女儿的脑袋,“我更喜欢面前活蹦乱跳的女儿,你前几日在殿上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说你一辈子不嫁人,侯府就是你的家,不用害怕。”
她的女儿,自出生就不顺,回来后,亲事不顺,遇到这么多麻烦,若侯府无法庇护她,她还怎么活下去。
温言凝眸,道:“若是郎君,我就有弟弟,将来是他保护我,若是妹妹,我年长,自然是我保护她。母亲,不要多想,都是你的孩子。”
“是啊,都是我的孩子。”郑夫人轻叹一声。
温言望着她,不知该如何劝慰,但侯府有唐大夫,她就暂时不回去,在侯府陪母亲,等下聘再回去。
她陪着郑夫人做衣裳,看着密密麻麻的针线,她眼前一黑,捂着眼睛,不想去看。
郑夫人好笑道:“你这个做姐姐的合该准备见面礼,不如做些小衣裳。”
“我不适合,不如我给她做个金锁,怎么样?”温言主动避开,选了比较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