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喝多了,看着面前的人,一脚踢过去,人没踢到,反而踢到了床板,疼得登时就醒了。
银叶匆匆进来,“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温言下意识揉了揉眼睛,不自觉地去摸摸脚,眼前的人又不见了。
她呆呆地看着虚空,想起昨日的裴司,深吸一口气,想他作甚。
睡觉。
酒醉的人睡觉很容易,躺下就睡着了,只是早上起不来,一觉睡到午时才醒,院子里摆起桌子都要吃午饭了。
纪婆子给她端了碗白粥,放在她的面前,“您中午就吃这个。”
温言揉着宿醉的脑袋,不明白怎么就喝多了呢,她揉揉额头,还是有些疼。
自己缓了会儿,纪婆子搬了个凳子在她身边坐下:“我昨晚听到好多故事呢,这些女先生都是厉害的人物,就是眼睛不好,嫁错人,幸好遇见你,给一碗饭吃。”
“怎么说?”温言纳闷,“她们自己有才华,随意去富贵人家的家里都可以捞饭吃的。”
纪婆子摆手,道:“她们与家里和离,要么被休,大户人家看重名声,怎么会要她们呢。她们呀,读的书多了,可惜认不清现实,不想在家里相夫教子。再说了,问男人要钱,男人愿意给就给,不给还能怎么办。”
温言蓦然想起大夫人,当年就是这般,大爷不管事,有钱给旁人用,她是用自己的嫁妆过日子。
寻常人家哪里有那么多的嫁妆呢,久而久之,嫁妆用完了呢。
她们皆是读过书的人,满腹诗书,与其他夫人自然不一样。
“您的意思是?”温言询问纪婆子的意思,“帮她们吗?”
“京城落户,她们的户籍还在家乡。”纪婆子说道,“她们只是暂住京城,每年都去户籍处那里去报到呢。户籍就落在这间宅子里,你觉得呢?”
温言不懂里面的门路,“我不懂这些,不如去找人去问一问,若是可以落户籍,那就落,日后行事也方便。”
纪婆子笑了起来,“就知道您会答应的,举手之劳,我去找夫人,她懂这些事情。我下午就回去了,晚饭自己做。”
温言托腮,看着阿婆佝偻的背影不禁笑了起来,这一世,她遇到的都是心底善良之人。
她笑了起来,喝了一大口粥,粥里放了些蜜,有淡淡的甜味。
过了半月,女官考核的事情出来。同时东宫恩试也张贴告示,入选者即可参加。
曹游入选了,派人来送信,还特地送了许多红鸡蛋。
温言纳闷:“不是生孩子才送红鸡蛋吗?”
“哎哟,考中也会发的。”纪婆子笑呵呵让人收下鸡蛋,都是煮熟的,马上就可以吃。
她吩咐婢女:“去给孩子们送些过去,女先生们多吃两个,沾沾喜气。”
温言也是眉开眼笑,拿了个鸡蛋,上面还有热度,想来是刚煮熟就送了过来。
剥壳后,蛋白也染了红色,显得与众不同。她一连吃了两个,道:“沾沾喜气。”
女学里的女先生杜梨只一人入选,听闻是太孙亲自面见的,问了些问题,回答得不错。
杜梨说:“太孙听闻是女学的,亲自就问了,也不难,只问了些民生的事情,太孙年岁小,说话很有气势。”
温言笑了,她还说:“我还见到了少傅,少傅询问女学课程,六艺之外,还有医理女红。少傅说您年岁小,办事周到。”
温言不笑了,纪婆子在旁说:“他那就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自家的妹妹一个劲夸赞。”
杜梨掩唇笑了,“不过少傅面貌极好,不少人都夸赞他。”
温言沉默了,东宫少傅,不仅年轻,相貌极好,若是寻常人,只怕联姻的人排到城门,偏偏他从未改口。
裴司的困难,不是他的病,唐铜都已改口,可以成亲。
是他自己不愿意。
说笑一阵,杜梨走了,温言调了她的课,让她认真准备恩试。
温言也让人去煮红鸡蛋,给女学生们沾沾杜梨的喜气。
就在她沉浸高兴的时候,有个小乞丐送了一份信进来,温言打开一看,还是赵惊明。
赵惊明跟着温蘅,当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赵惊明只写了一句话:大国师欲建女学,与国子监齐名。
温言好笑,温蘅有钱吗?
她将信放回匣子里,又打开以前的信,思及那日相见,赵惊明真的是温信吗?
或许温信真的回来了。
温言掩下疑惑,将信收好,塞进了柜子里。
不过她要建造女学,是与朝廷有关吗?
温言派人去打听,若有消息,及时回来禀报。
一直等到恩试结束,也没有相应的消息传回来。但杜梨过了考试,恩试者三百余人,东宫留下十人,杜梨只是其中之一。
但曹游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不仅曹游,凡是世家子弟,都没有留下。
消息传回来时,杜梨喜极而泣,她同温言道谢,温言摆手,“是你自己的能力,你想怎么做,入东宫,什么样的造化,就看你自己的。这里还留着你的房间,休沐日回来。”
杜梨千恩万谢。
当晚,裴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