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有间酒肆。
等客人基本都走完了之后,王泽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干娘,这会没有客人了,咱们是不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有一个人闯了进来。
“给我来碗阳春面!”
王泽心里这个气呀,回头一看还是个熟客,这是昨天晚上吃了好几碗的那个壮汉。
文远立马迎了上山:“得嘞,一碗阳春面——”
不一会儿,二丫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过来,放在壮汉的桌子上。
那人也顾不得烫,迫不及待的就挑了一筷子送到嘴里。
文远见是个熟客,也很贴心的开口建议:“客官,咱们家的卤牛肉,猪头肉也是很好吃的,您看你昨天虽然嫌店里的肉贵,但最后吃了好多碗的阳春面,算起来花的是一样钱,况且咱们店猪头肉只要五百文一份,开张前三天打八折呢,卤牛肉也只要一两银子……”
壮汉内心一盘算,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那就再给我加上一盘猪头肉尝尝,卤牛肉贵了,下次再说吧。”
等吃完这份猪头肉,应该也就不用再加面了。
一刻钟之后,掏出一锭银子结账走出酒肆的壮汉,被凉风一吹,猛地惊醒了。
不对啊!
谁说吃了卤牛肉之后就不会再吃阳春面了?
谁说吃一份卤牛肉就够了!!
两盘卤牛肉,一份猪头肉,再加两碗阳春面,他又……又花了好几两银子。
壮汉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另一边。
王县令回到府里,还没来得及清洗胡子就见到了笑眯眯的自家夫人。
“老爷今儿去酒肆里面吃的怎么样?”
王县令面上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吃……吃的还不错。”
“那给我带了些什么菜回来,快让我看看?”见他两手空空,并没有带食盒回来,夫人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了。
王县令连忙擦了擦额头,干巴巴的笑着:“本来是给夫人带了她家最好吃的卤牛肉,可回来路上瞧见我那同僚忙碌一天了,还没吃上饭,就忍痛让他先吃……”
县令夫人走近,嗅了嗅王县令的胡须,黑着脸指向门口:“是吗?那今天晚上老爷就睡书房好了,看着你跟你同僚的东西睡去吧。”
……
有间酒肆。
云真真正带着孩子们准备吃晚饭,就听见外面传来了吵嚷嚷的声音。
一群人端着碗就好奇地蹲在门口。
云真真走出去,看看是什么个情况。
“你果真是个祸害精,有你在,咱们家就没啥好事。”一个老太太指着一个小姑娘破口大骂:“从小算命先生就说你不好命,给你找了好几户人家,对方不是退婚就是死了,还真让算命先生说对了,你就是咱们家的丧门星,你怎么还待在这儿啊。”
云真真了然。
这酒肆还没开张的时候,她就来过这儿几回,从街坊邻居口里也知道这户人家。
这户人家姓张,他家有一个独苗苗,从小被娇养着,长大上头还有两个姐姐,他一个男娃子,可算是被全家人当眼珠子一样惯着,而这两个女娃子在家里的日子可就不好过。
面前被挨骂的正是他家的大姐,张苗苗。
听周围人说应该是白天大人不在家,她看顾着小男孩时一个没注意,让他跑了出去,差点儿就走丢了,直到深夜这才找回来。
差点儿出了这么大个岔子,一家人自然是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她身上。
张家大嫂直接抬起手,一巴掌狠狠的扇在她的脸上:“我儿子可是咱们家唯一的香火,你个死丫头,竟然不好好把你弟弟看好,要你有什么用?”
“好啦好啦,那不是找回来了吗,也没事的。”周围有邻居看不下去了,走过去劝架。
那个女孩儿就站在原地,用手捂着脸,死死地咬着下唇,眼眶中有眼泪不断滑落。
她来这儿几天,也从周围人嘴里听到不少的风言风语,都劝自己离她远一点。
这姑娘在十岁之前,人生还算正常,但是十岁之后开始相看人家,就陆陆续续开始出出事了。
第一个人是她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才刚开始相看就暴毙而亡,后来到了正经找人家的年纪,看了个村里踏实的汉子,才刚定亲,那汉子就在外面出事,摔断了腿,于是果断上门退亲。
从这件事之后,她克人的名声就传到了十里八乡,再也没有人登门相看。
过了两年之后,事情逐渐变淡,众人逐渐把这件事情淡忘,张家又给她在另一个镇上说了一户人家,结果还没有定亲,那户人家就因为贪污的事情下了大狱。
就这么一年拖一年,张苗苗就从十几岁拖到了快十八,成了附近赫赫有名的老姑娘。
这女孩儿在家里也不受爹娘爷奶的待见,干的是最苦最累的活,吃的却是最差的黑面。
每次干活的时候还要照看自己的小弟弟,而小男孩正是狗都嫌的年纪,一个小姑娘还要干活,怎么可能随时都看得住?
这不,今天不就出事儿了。
“你这个丧门星,还不赶紧进去烧火做饭,都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