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时暮不是一个人来的。 半个小时后,连时暮推门而入的时候,他身后还跟了个温润瘦长的身影。 “大家好,我是连时晏。” 在场第一次见到连时暮兄弟俩的,只有冯民一人。 在连时暮进来的时候,冯民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我靠,这男人真帅。 紧接着,他看到了第二道身影。 我X,这男人也好帅! 真男人从不轻易说人帅,除非对方是真的帅! 隔着桌子,许轻看到了师兄惊叹的眼神。 她忍不住轻挑了下眉。 喂喂,不要露出这么令人误会的表情好不好哇。 许轻甚至忍不住想,冯民的审美究竟是什么样的啊,刚才他见傅予执,可没露出过这么令人误会的眼神! 殊不知,许轻冤枉了冯民。 在冯民眼里,傅予执早就和帅不帅的没关系了。 来之前,老师就和他说过傅予执是Dr.Fu,冯民一直期待着和Dr.Fu的见面。 神有性别吗?没有!神有长相吗?没有! 那可是神啊! 或许是冯民的眼神太火热,连时暮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他满脸不耐烦,甩了甩短柄手杖。 “啧,东灵,你这是怎么回事,收了个这样的人?” 冉东灵清了下嗓子,示意让冯民收回目光。 然后简单介绍了下,“连时暮、连时晏,都是刚才那个病人连战的儿子。” 说完,冉东灵就向旁边座位努了下嘴。 “你俩也坐。” 连时暮就近坐下后,然后就将手杖甩到了桌面上。 连时晏则先是拖出了座椅,优雅地落座。 他先是冲着傅予执笑了下,之后笑望着许轻。 “小轻,又见面了......我可以喊你小轻吗?” 许轻点了点头。 “自然可以。” “不可以!” 几乎和许轻同时开口的,还有满脸不耐的连时暮。 他看也没看旁边哥哥,“别自作多情了,上次她来连家是来找我的,你只是偶然见到,和你有什么关系?” 连时晏微敛笑意,侧身看向连时暮。 “上次是我送小轻回家的,你怎么不送?哦是我忘记了,你腿不能开车。” 他看上去温柔,说话却净挑人的痛处。 连时暮:“......你!” “咳咳。” 冉东灵开口打断了那两个人,“多年时间未见了,没想到你们还是这么的......兄友弟恭。” 连时暮:“哼。” 连时晏:“过奖。” 冉东灵:“如果是平时,我不介意和你们聊天。可现在许轻遇到了麻烦。” 她说到这里,微顿。 连家两兄弟均眉头一紧,看向了她。 许轻坐在侧边,看着连时暮和连时晏两个人做出几乎同样的动作,这才发现他们之间的相似性。 看来,真的是兄弟呢。 冉东灵:“我要治疗连战,可连战却不接受许轻在我的团队里。除了许轻母亲的原因,你们可知道还有别的可能原因吗?” 听到是这样的麻烦,两兄弟又几乎同步地松了口气。 连时暮:“那就让许轻退出手术团队。” 连时晏:“可能因为我和许轻母亲曾经的事情,连战确实会对许轻有些成见。不过这不是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许轻退出或者停止治疗,都是可以的。” 听到这话,连时暮又爽了。 “什么叫你和苏念的事情,难道那老家伙就不能因为我和苏念的事情烦心吗?” 连时晏轻绕了下食指上的戒指。 “呵。” 他什么都没说,只发出了一声轻嘲。 连时暮:“......” 他攥紧了一旁手杖,缓缓放松后又攥紧。 像是在和心中做抗争,仿佛下一刻就要砸到连时晏的头上。 冉东灵忽然觉得把连家两兄弟找来是一个错误,她忘了,面前这两个人可能是全世界两个最不希望连战得到治疗的了。 她抬手揉了揉额角,发愁道:“真的没有人知道究竟是为何了吗?如果知道他为何生气,或许我们可以找到原因并解决。” 冯民插不上话,只能给在场诸位倒了圈水。 许轻不解,“老师,刚才那个老头都这么说你了,你为什么还一直坚持要治疗他啊。” 冉东灵抬头,“我那是为了他吗?我那是为了他脑袋里的肿瘤!” 她提醒许轻最关键的是什么。 “他脑袋里的肿瘤有多难得,你不是不知道,无论是治得好还是治不好,都是一次绝佳的收集数据的机会。” 许轻明白这点。 但是...... 她不自觉地捏住了桌面上的自己的指尖。 “过了这么久,我还是没有一个好的解决方案。老师,我真的看遍了全部的文献,想出的各种各样的手术方案,都无法完全切除肿瘤。” 冉东灵抱着手臂,靠坐在椅子上。 “这个肿瘤太狡猾了,将自己藏在复杂的血管下。我也想过数种方案,均不能在不破坏大脑重要区域的情况下,动刀将肿瘤完整的取出。” 许轻:“老师,那是因为您一直在手术。要不然先暂停手术,我们一起想。” 自从冉东灵回国,她就没停下过脚步。 不是在去手术的路上,就是正在手术。 攻破技术难题是需要头脑风暴和时间的,冉东灵连停下来都做不到,怎么可能想到可行的解决办法? 冉东灵缓缓摇头。 “不瞒你说,连战不是我认识的第一个有这样肿瘤的病人。” 冉东灵拿出手机,调出了另一组CT片子。 “这个患者,是我在南非遇到的,去年发现肿瘤的时候,才八岁。” 许轻看到手机里的CT片子就忍不住皱眉。 手机里的,是患者数次进行检查的CT片。 从一开始,那肿瘤就特别棘手。 直到近日来,肿瘤越发展越大,已经接近连战脑子中那个“超级肿瘤”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