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是混乱的。 如同连时晏说的,他早在动手之前就报了警,警察比想象中的来得要快。 警察刚来,就被等在一楼的护士带上了顶楼。 连时晏脸色平静地自首,他甚至连手都没洗,任由上面的血迹暴露着。 这是证据。 他说。 我怎么会破坏证据呢? 有那么一瞬间,见多识广的警察甚至都恍惚了下,在心中默念一遍面前这人是杀人凶手,这才给连时晏戴上了手铐。 医院不是私人场所,发生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在警察带连时晏走出来的时候,周围人群中已经有记者扛着相机守在那里。 连氏集团总裁,杀了董事长。 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个大新闻。 警察眉头紧皱,艰难地带连时晏穿过人群。 忽然间,有道黑影从旁边冲了出来。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黑影一拳打在了连时晏的脸颊处。 砰! 力气之大甚至让连时晏偏过了头。 警察惊了:“你这人怎么回事!现场伤人!” 被打的连时晏却忽然轻笑出声,他轻甩了下遮住眼睛的头发。 “你这小子,下手挺狠啊。” 连时暮捏紧了拳头,紧盯着他。 “你还有脸笑!你明知道......” 连时晏笑了,扯动了肿起来的嘴角。 “明知道你也要动手是吗?时暮,好好生活吧,仇我报了。” 警察:啥玩意儿? “一起带走,接受调查!”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从医院离开了,只剩下了一脸懵的吃瓜群众。 许轻皱着眉心,看傅予执看过来,她低声道:“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总觉得这件事还不算完。” 许轻一语成谶。 因为什么事都没做,连时暮当天就被释放出来了。 得知这件事的许轻去连家找他,还没进门,就看到了连时晏的妻子孩子,正在将行李装上车。 许轻曾见过连韶一面,虽然不曾见过其他人,但她还是猜出了他们的身份。 其中一个保养得宜的中年女人看到许轻,让孩子先进了车后面,然后就款款向许轻走来。 “你是苏念的女儿吧,你和她长得真像。” 女人开口,许轻抿唇看向她。 对方想起自己还没打招呼,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你看我,最近年龄大了,脑袋越来越不好使了,我叫丁岚,是连时晏法律上的前妻。” “前妻?” “是啊,连时晏在报仇之前,大约半个月之前就和我离婚了。” 丁岚看许轻没太多惊讶的情绪,就知道连时晏早早就将他们之间的关系告诉了许轻。 “我没见过你母亲,但连时晏的书房和卧室,都有你母亲年轻时候的照片,所以我才认出你的。” 丁岚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手包。 “这是连时晏的东西,虽然他没明说,但我觉得如果我是他的话,一定会希望你收下吧。” 她摊开手掌,露出了一枚戒指。 戒指托是银白色的铂金,中间镶嵌着一枚莹润的玉石。 “这是当年连时晏给你母亲的求婚戒指,他一直守在书房保险柜里,这次发生了这种事情,我怕来来往往的人太多,弄丢了这种宝贵的东西就不好了,所以我就先收了起来。” “幸好啊,我在这里遇到了你,否则我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找你呢。” 一边说着,丁岚一边将戒指放在了许轻的手心上。 玉石戒指,入手冰凉。 借着花园里的灯光,许轻看清戒托上刻着的两个英文字母。 S·L 究竟是多爱,才能在戒指上将对方的姓氏刻在自己的前面。 许轻摩挲了下戒指,那边丁岚已经洒脱地摆了摆手。 “好啦,我估计你们是来找连时暮的,他就在里面,被许多无聊的人骚扰呢,你们快进去吧。” 说着,丁岚就往车那边走去。 许轻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表情有些奇怪。 连时晏和丁岚的这种关系,真是常人所不能理解的。 他们明面上是夫妻,私下却没有任何联系,像是合作伙伴,可有时候许轻会觉得这两个人像是多年好友一般。 丁岚走到车旁,正要打开门上车的时候,有个纤细的身影忽然在她开门的时候下来了。 因为许轻一直看着她方向的关系,看清了下车的是连韶。 丁岚和连韶说了几句,而后丁岚无奈摇头。 “你这孩子,真是倔强的可以,行,反正你姓连,想留在这里陪连时暮就陪吧。” 劝了又没用,丁岚侧身上车,说了句话,车子就缓缓驶出了连家。 连韶一身利落女士西装,朝着许轻傅予执走来的时候,她眸光微闪,有那么一瞬间,许轻觉得她的目光比今夜的月亮还要明亮。 “走吧,我带你们进去见小叔叔。” 许轻也只是和她有过一面之缘,不好说什么。 一旁傅予执倒是单手插在口袋里,瞥了连韶一眼。 “这是你唯一能脱离连家的机会了。” 几乎所有人都能预见。 连家的未来,是一片深渊。 连韶轻笑了一声,因为她走在前面,许轻和傅予执看不到她的表情。 他们只能听到连韶无怨无悔的声音。 “无所谓,小叔叔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连韶带着两人,进了别墅。 看到别墅里的凌乱场景,许轻才懂为何刚才丁岚说有许多讨厌的人在。 只见大厅里能站了二十来人,其中很多面孔,甚至许轻都见过。 她之前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外面守着的就是这群人。 唯一不同的是,这些人的态度有了很大的变化。 之前是毕恭毕敬的讨好,如今则变成了不耐烦的焦躁。 “连韶,连时暮究竟躲到哪里了!” “现在连家就剩下他了,我们想找人商讨未来对策,都找不到人!”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