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程昱的声音很低,只有许轻一个人能听到。 离开前许轻拽了下一旁傅予执的指尖,示意闻程昱有事情要告诉她。 傅予执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回勾她的指尖。 闻程昱也不在意傅予执知不知道,他率先离开了洗手间,一直走到二楼的走廊尽处的偏厅。 许轻跟在他的身后,忍不住问,“你叫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闻程昱这才停住脚步,转过身看她。 许轻也在看着他,两个人目光在半空中相撞,就在许轻的眸底掠过一抹疑惑的时候,闻程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朵枯萎的花瓣,放在了许轻的手心。 “这是......” 许轻看着掌心那片枯萎的花瓣,有些不明所以。 这花瓣给人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就在许轻暗忖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想法的时候,就听到闻程昱淡声道。 “这是厉鬼的线索。” 许轻惊讶抬眸,就撞进了闻程昱沉如墨的眸光。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在那一刻,许轻好像捕捉到了些闻程昱眼底压抑深久的情绪,然而只一瞬,就又被他藏得很好,仿佛从一开始就没出现过。 “这是你从哪里得来的?” 许轻翻来覆去地看着那枯萎的桃花瓣,想要找到些线索,可花瓣就那么一小点,还不如指甲盖大,她再厉害也不明白这代表的是什么。 “这个你就别问了。” 闻程昱朝着她走了过来,在身形与她交错的一瞬,他抬起手轻压了下许轻的肩膀,宛如两个人小时候总做的动作。 只一瞬,他就收回了手。 肩膀错开,许轻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却听到了他的声音,温柔得仿佛入水即化。 “将东西交给南宫,我不想自己给她,你知道她,有的时候问的问题太多,我懒得解释。” 许轻重新回到房间里的时候,闻程昱早就回去了,他抱着手臂站在墙角,如果不是因为他接近一米九的个子,他的存在感其实很低。 她越过其他人,将花瓣交给了南宫真。 “这是你从哪里弄来的?” 与之前许轻的不解相比,花瓣刚入手的时候,南宫真就察觉到了花瓣的不同之处。 天生灵体,不是假的。 许轻看向闻程昱,想起他说过的话,含糊道:“......这花瓣里有线索吗?” 除了还在问姑父东西在哪里的姑姑,以及在楼下照顾表哥的夏如溪和贺余风。 无论是南宫真还是傅予执,都注意到了许轻的眼神变化。 傅予执淡淡地瞥了角落的闻程昱一眼,薄唇轻抿了下,没说话。 南宫真直接拿着那片枯萎的花瓣来到了闻程昱面前,问他。 “你是不是和厉鬼做交易了?” 她的声音有些严肃。 和她不同的是,闻程昱无奈叹气,看着表情有些无辜的许轻。 许轻有些不好意思地耸了下肩膀,隔空对闻程昱做出对不起的口型。 实际上,她就是故意的。 她又不是傻子,闻程昱拿出这东西,肯定是和厉鬼有什么约定。 许轻知道只有九师父才能让闻程昱说出真相,这才将东西带到南宫真面前,还在南宫真问问题的时候,“欲盖弥彰”地看向闻程昱。 闻程昱眼看今天不说的话,南宫真是不会放过他的。 他有些心虚地清了一下嗓子,“就......做了交易呗。它找到我,说只要我想去找它,随时都可以,然后就给了我这片花瓣。” 南宫真被他气得有点头疼,一只手拿着那片花瓣,一只手忍不住抬手扶额。 “你可知道这承诺不是随便下的,你一旦和厉鬼有牵扯,轻则这几日神经虚弱,重则身体都会受到影响!” 那等邪物本就不应该人间存在,身上的能量特别的阴毒。 与邪物接触,就和冬天脱了去冰天雪地里站两个小时没什么两样,对人的身体和精神都会产生影响。 可闻程昱却不以为意。 “它觉得我被它迷惑了,但实际上,我只是想骗它,看能不能收获些线索......” 闻程昱的话还没说完,南宫真就一拳捶在了他的肩膀上。 “啊......” 闻程昱捂着肩膀,不敢再开玩笑。 虽然南宫真只比他大五岁,但一直以来,稳重的南宫真对于他和许轻来说,和长辈差不多。 如今南宫发怒,闻程昱也不再嬉皮笑脸,他无奈叹气。 “我只是想救人。” 夏如溪的表哥性命垂危,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还在上大学的年轻生命就这样消失。 所以在厉鬼找上他的时候,他才会心生一计,假装配合,实际上却要找到对方的破绽。 厉鬼估计也没见过这种舍己为人的,真着了道。 站在后面的许轻,听到闻程昱的话,不自觉地想起了句话。 骗鬼呢。 闻程昱他这次,可真的是骗了鬼。 南宫真看了闻程昱两秒钟,眸中掠过一抹恨铁不成钢的神色。 她自然知道,厉鬼最擅长寻找人性的弱点,一个人越是有求而不得的东西,越容易被厉鬼迷惑。 闻程昱求而不得的......也只有许轻了。 他怎么就这么傻,这都过去多久了,竟然还从这段单向的感情中走不出来。 南宫真缓缓摇头,然后拿着手里的桃花瓣去了姑姑面前。 “先别折磨他了,你在这边住了很久了,可知道这东西代表着什么?” 夏如霞在楼下照顾表哥,在场的夏家人也只有姑姑和姑父。 这两个人自刚才就一直在吵,从结婚后的事情吵到结婚前的事情。 姑姑这边说自己一直在容忍姑父,姑父则说自己一直在谦让姑姑。 她说他赌博,他说她出轨。 南宫真的声音,才让两人的争吵暂停了一瞬。 姑姑看到南宫真手里的桃花瓣,一眼就认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