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无疑捏住了罗夫人的七寸,她顿时眼前一亮,问:“哦?什么想法?”
徐婠:“夫君即便有万般顽皮,但他是个极孝顺的!他对母亲的关心,对父亲的孺慕之情,儿媳看得明明白白。”
“是吗?”罗夫人不太自然地笑了笑。
她怎么没觉得那孽障有多孝顺?
“你说说,什么法子能让他重返学堂?说实话,这两年我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关也关过,他都不肯再去上学!我都拿他没办法了。”
徐婠:“这个法子,还需要母亲配合。”
罗夫人:“怎么配合?”
徐婠:“第一,请母亲将瑾明园里所有下人的身契交给我。那些挑唆他的,助长他的,甚至像周奶娘这种故意使坏的,都当清理出去!就算不能赶走,儿媳也定当让他们有所震慑。”
罗夫人说:“这个好说。你如今是瑾明园的女主人,他们的身契,并瑾明园的人事册子、账本、对牌等物,本就该移交到你手上。”
“多谢母亲的信任。”徐婠继续说,“第二步,母亲再次要求他去上学,他肯定不从,您就假装跟他争执,然后装晕。我就跟他说,您的心疼病非常严重,须得顺着您,要不然,可能性命不保!夫君为了您,肯定就去了。”
罗夫人听了,疑惑地问她:“你怎么知道我有心疼病?”
徐婠说:“上次您跟夫君争执,生气时用手抚胸,嘴唇发紫,这是心疼病的症状。”
“不愧是神医,我的确有这毛病,好些年了。”罗夫人说,“可是,这样……能行吗?”
“儿媳刚刚说夫君是个孝顺的,母亲似乎并不太认同。”徐婠说,“趁此机会,母亲也可看得更清楚,夫君并非如母亲所想的那般,他是个极好的人。”
罗夫人突然被徐婠逗笑了:“你……”
这就叫情人眼里出西施么?
徐婠认真问:“母亲为何发笑?”
罗夫人摇头:“既然你有此心,那就按你说的做,试一试。”
反正她是拿那孽障没办法了。
姑且死马当活马医。
“不过,身契可以马上给你,让他去上学,还是先缓一缓。毕竟,你们才成亲两日,怎么着,也得等你回门以后。”
徐婠:“好。”
于是罗夫人带着徐婠进了内室,开了个大箱子的锁,里头放着好些大大小小的木箱子,同样的材质和款式,只上头的漆花不同。
罗夫人拿出其中一个小木箱来,递给徐婠,说:“这里面装的都是瑾明园下人的身契。”
徐婠双手接过:“多谢母亲!”
“瑾明园里头,有五个人的身契不在我手上。一个就是周妈妈,她原本是老太太的远亲,引荐给麟儿做了奶娘,我都不太清楚她是否有卖身契,还是纯粹远亲投奔来的。”
徐婠点头。
老太太……说的应该是谢彧的亲娘。
徐婠还未曾见过她。
“另有两个丫头,名叫锦儿、芙儿的,也是老太太给的。”顿了顿,罗夫人索性点明了说:“老太太有意让她们做通房,不过,凤麟一直没收用她们。”
徐婠笑道:“可见夫君是个洁身自好的人。”
他那是迷上了妓院的妓子,在为她守身如玉呢!
罗夫人不好意思说出口,尬笑了一下,又说:“还有一个恒昌,是会功夫的。国公爷特地派他贴身保护凤麟。他的身契也不在我这里,应是在你父亲那里。”
“再就是桑榆,就是脸上有伤,一直戴着面具那个。”罗夫人说,“他是家庙里头看守居士的儿子,小时候去嵩山少林寺里头,学了一身功夫,不知怎地就跟凤麟投缘了,跟了他。他也是没有身契的,以外聘的贴身护卫算的。”
徐婠点头:“好的,我知道了,母亲。”
罗夫人又嘱咐:“你有了他们的身契,应该能弹压那帮下人了。只是,对于老太太的人,你还是要给些体面,否则,免不了……总之,哪怕是表面上的体面,你也得给她们维持着。”
徐婠愉快接受:“是!多谢母亲指教。”
罗夫人把人事册子、账本、对牌等物都交给了她,一起装进那个装着身契的木箱里头,给徐婠带回去。
人与人之间的感觉是相互的。
徐婠对她的亲近和信任,罗夫人能感觉到,她心里便也对徐婠亲近了不少,交接妥当以后,拍拍她的胳膊,低声说:“等会出去,你配合我,在她面前做做样子,回头也能在老太太面前过得去。”
徐婠:“好。”
婆媳两人出去,重新叫了周奶娘进来,周奶娘“噗通”跪下,嚎道:“夫人!老奴伺候世子爷十几年,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三奶奶竟然让人造了我的屋子,把我的东西全都给扔了出来,腾给她的人用!夫人,您要给老奴做主啊!”
罗夫人问她:“那你就没有错?”
周奶娘狡辩:“奴婢也有错!只怪奴婢没想到,三奶奶一个平民,还是个外地人,居然带了那许多仆人当陪嫁,准备得不充分,给她们安排的住处,条件差了些!但是奴婢也只是暂时安排他们在那边住,打算着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