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会跳墙,兔子逼急了直接上嘴咬人。不过那咬合力……暂且可以忽略不计。
崔小少爷缓过气,抱着女人不肯撒手,像只八爪鱼一样缠在她身上。段乞宁抽开了他的手,抄起他的腿,在他迟疑时往肩上提。“等等,别一一"少年只顾得闷哼一声,手臂条件反射地往后抵,才能稳住身形。
崔锦程的后背贴在桌案上,段乞宁掐着他两只腿,将人往自个腰间拉。那少年根本爬不起来,只能抬手遮挡自己的脸,露于阳光下的腰腹随呼吸抽动。
段乞宁将他的小腿架到肩头,好整以暇地俯视他。“把手拿掉,我要看到你的脸。"她弯腰往下凑近。“拿掉。"段乞宁重复第二遍。
少年双唇翕动,随后紧闭起,弧度朝上弯,他抽离了双臂,露出泪水斑驳的脸。
阳光太刺眼,崔小少爷闭着眼睛,头往梨树枝下的阴暗处撇,纷纷扬扬的梨花落满他的身。
他似是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最后妥协般放下手,平放在桌案上,少年屈了屈膝盖,羞赧地将腰身抬高。
段乞宁瞥了眼后笑了,戏弄道:“哭什么哭,害得我也伤心难过了,这信咱们今日就不写了罢。”
崔锦程顶着直射日光,眯开眼,心随身一并卸落力气。很快,他狠狠地抽回腿,狼狈地坐起身,将衣裳飞速叠好,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段乞宁放任他的举动,在一旁哂笑,末了贱兮兮地问:“这就告退了?”崔锦程咬牙不回话,整理自己的衣裳,视线巡视一圈,寻到腰带的位置,他踩着石板凳下桌。
段乞宁长腿迈开,在他捡起腰带时贴过去:“生气了?”少年依旧绷着脸。
“我帮你系。"段乞宁扯过他的腰带,那一头传来阻力。“贱奴身份卑微,不敢劳烦妻主大人。”
“真生气了?“女人啧了一声,若是没看错的话,小少爷方才还瞪了她一眼。到底是长牙了。段乞宁心道。她掌心施力,将少年拉了个踉跄,他倒也执拗,拽着不肯撒手,要跟她拔河。
谁知多财倏然赶过来,焦急唤道:“不好了少主,不好了!”小厮见崔锦程也在,顿住急于脱口而出的话。段乞宁松手,崔锦程神色一黯。
他将腰带抢过去飞快系好,头也不回地往偏厢房去,连退安礼都没行。段乞宁没计较,待他身影消失,神色恢复正常看向多财:“出什么事了?”“少主,是钓月娘子。“多财靠近,压低声禀报,“延莽边境爆.发时疫,蔓延雪州,临近的州几乎都沦陷了,大批流民南下逃难,扎堆往京州和晾州涌,钓月娘子在城东郊外的作坊抑是…抑是被流民围了!”段乞宁瞳眸怔缩。
书中没这剧情,这是突发的。
片刻后,一辆朴素的马车自段家小门驶出,段乞宁将人.皮.面.具攥在掌心。马车往城南商铺附近辗转一会,女人将面具戴妥帖,才急骋往城东去。一路上,钓月娘子撩开窗帏探查外头景况,的确与前些日不同:市井烟火气消弭,商贩关停不少,各大医馆前围了不少人,街头横横竖竖躺着抱团的流民他们自北而来,身量魁梧,却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不论躺着还是坐着的女男老少都用直勾勾的眼光紧盯路过的内陆人。钓月娘子的车马也不能幸免于难,前前后后被流民围堵三次,还是多福把面饼掰碎了往旁边扔,趁着流民哄抢而上的契机快马加鞭。城郊外钓月娘子的作坊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流民争先恐后地抢夺作坊里的资源,和工人发生争执。
他们好似洪水猛兽,冲毁作坊的堤坝,侵占他们的巢穴,但凡驱赶,便会招致流民愈发亢奋的爆.冲。
作坊小当家六神无主,见到钓月娘子的马车就如见到救星降临,当即高呵道:“大当家的回来了!大当家这可如何是好!咱们的东西都被他们抢了个精光,那可都是咱们的血汗本!”
可流民才不管东西卖不卖钱,他们只知晓这些锦缎丝绸可以供他们取暖,香皂原料可以给他们充饥。
多福钻进马车:“少主!好多流民带着时疫来的!小奴方才瞧见有好些个老奶老翁都咳出血了,这肯定会传染!”
钓月娘子眉头紧锁,她事先已准备妥当,撩开马车门帘喊道:“作坊的工友们,都戴上面巾!莫要露面与流民争执,千万避开涎水!”面巾均用艾草焚香熏过,钓月娘子当下也抽出一块。将将系好,马车晃荡一下,钓月娘子手扶车厢壁,越来越多的流民朝车轮子扑,要将女人拽下来。
多福吓得登时大哭,钓月娘子稳住身形,和阿潮同时抽出配刀。好在她近日武艺小有所成,刀起刀落间割开扑进来的手,流民吃痛缩回,钓月娘子将多福扯到身后。
那头阿潮已下了马车,与激进的流民搏斗,不少鲜血溅到马车窗檐上。“伤人啦伤人啦!"不知谁喊了一声,那群流民纷纷顿住动作,面露警惕。阿潮执刀挡在马车前,弯刀刃还在滴血。钓月娘子撩开帘子出来,神色凝重。
流民面面相视,不敢当真和习武之人抗衡,偏偏又有人搅动是非高呼道:“怕什么!天女脚下她们还真敢光天白日杀人不成!京州不开城门,晾州还要驱逐我等,不是要把我等往绝路上逼!她是这里的头,肯定藏了不少好东西,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