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关系不敏感,不妨碍她当狗头军师。
她贴在伏黑幸肩上,语气幽幽:“小幸啊,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们距离恋爱的道路已经不远了。”
她吃惊地捂住嘴:“难道说,你完全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
“虽然你们每天住在同一间屋里,一起出门买菜做饭,一起打游戏看电视,睡觉只隔着一堵墙,但你们不是暧昧对象?”
桃濑成海震惊地重复:“你们真的不是在暧昧期吗?”
在女生们悄悄举行私密话派对时,禅院甚尔蹲在台阶上,慢悠悠地清点损坏的咒具。
他身后响起脚步声。禅院甚尔没有回头,他吹掉手上的灰尘:“该付给我的佣金,一笔都不能少。这段时间拔除的咒灵都是一级往上,我只要多,不要少。”
孔时雨在他身后站定,似是畏惧佣兵身上的血气。中介人无奈道:“我们合作过很多次,你总该放心我吧。”
他停顿一下,意有所指:“这段时间,各地出现了许多由都市传说诞生的咒灵,很多大人物想花钱买个安心。”
禅院甚尔了解过这方面的消息,诅咒短信引来的咒灵正是其中一类。
孔时雨是委婉地劝说他趁此机会大赚一笔,他们经常干脏活,但脏活容易招惹祸事,引人报复。而替有钱人拔除咒灵的活计,除了得罪那群官方咒术师外,几乎是稳赚不赔。
放在往常,禅院甚尔肯定不介意给咒术师们添点堵。
然而今晚,他却走神了。禅院甚尔随手扔掉断成两截的咒具,无赖地开口:“哈,你刚才说什么?”
“……”无言过后,孔时雨单手弹开打火机的翻盖,“忘了你的德性,等你缺钱了,再来找我。”
禅院甚尔仍坐在台阶上,双肘搭在膝头,目光落在虚无的空处。
“你听过一个故事吗?”他问孔时雨。
老搭档抬了抬眉。
禅院甚尔自顾自地讲着:“从前有一个乞丐,他双手空空、四处流浪。有食物就吃掉,有钱就花掉,所以乞丐一直没有饿死。没有人会关注一个乞丐的死活,乞丐过着这样的生活,过了很多年。”
“然后有一天,落魄的乞丐走进一间寺庙里。外面刮了风、下了雨,他只是想偷偷跑进去避雨,却发现庙里摆着一座圣母像。”
“庙里怎么会有圣母像?”孔时雨拧着眉毛,手里的烟头迟迟凑不到火上,“你从哪里看来的盗版童话故事?”
禅院甚尔自顾自地说:“于是乞丐蜷缩在圣母像脚下,难得不受风雨侵扰,睡了一个好觉。他贪恋这点安稳,第二天又来了庙里。”
“第二天、第三天……乞丐在庙里住了很久,渐渐过上从前不敢想的生活。”
孔时雨隐隐有所察觉,他的烟终究没有点燃:“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做?”
禅院甚尔答非所问,又回答得具体:“乞丐决定在寺庙里住下。他有钱,就修缮寺庙;他有食物,就供奉到圣母像前。”
他站起来,松筋抻腰,全身骨骼都噼里啪啦响。
他悠哉地往回走,向落在身后的孔时雨摆摆手:“以后的工作都不用考虑我了,我很忙的。”
忙着上家务进阶培训班,忙着在伏黑幸的公寓里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孔时雨指间的烟滚落在地,从一个一个台阶上滚下去。他一生见过很多“鬼”,还没见过这种事。
好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要从良?”
禅院甚尔轻快地勾了勾嘴角:“别说得这么软绵绵。”
不然,称赞你一句“金盆洗手”?
禅院甚尔脚步一顿,孔时雨以为他改变了主意,急忙定神看他。
决心回家为金主洗手做羹汤的小白脸端着下巴:“你提醒了我,我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钱的问题,仇家的问题……”
他碾了碾白森森的牙:“……还有禅院的问题。”
“我要把一切准备好了,再去见她。”
一道黑影如离弦之箭般扎向孔时雨,被他两指夹住。
是一张卡。
这张卡几分钟前刚从孔时雨手中交到禅院甚尔手上,是本次任务的报酬。
禅院甚尔咧嘴一笑:“这是预支的报酬,我要你帮我几个小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