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为朝云(1 / 4)

史云腴如此敏感地触碰,不禁让谢沉书咽喉发紧,脖颈僵硬。

遥想洛阳十几载,高不可攀。

何曾有人敢用脚碰他分毫?眼前这山野之人,如此胆大妄为,竟还是触碰他袒露的胸膛。

谢沉书举目凝视史云腴挑起的眉峰,自是不肯示弱。

他势必要反击于她。

“犯规?清风使,你可知到底什么才叫犯规?”谢沉书忽而冷笑。

史云腴眯起眼睛,察觉到一丝不对味。

可望着眼前人精壮俊朗,竟叫她生出几分玩味,她倒要瞧瞧,他要怎么犯规给她瞧——

只见下一刻,谢沉书狠狠握住她落在胸前的脚腕,动身淌过溪流,将掌心一寸寸摩挲过她裙衫下光滑的腿腹,咄咄向前逼近。

史云腴趁势坦然收起撑在身后的手臂,起身等着谢沉书离自己越来越近。

直到阵阵发痒的感觉游过膝头,她才猛然将谢沉书那故意挑拨的手掌按下,阻挠了他向前的动作。但瞧两只手掌交叠在一起,史云腴抬眼与之对望,冷哼了句:“无名某,你不是说,这辈子都不会上我的当吗?”

谢沉书抵在青石前,压紧了史云腴的膝头,沉声答曰:“是,但我没说过,你不会上我的当。”

史云腴不解其意。

可谢沉书压根没给她思量的机会,便拽她入水而去。

顷刻间,溪水浸透她的衣衫,

史云腴坐在流淌的溪流之间,就此变成了零落水面的杜鹃花。

她蓦然抬头,却见谢沉书居高临下地俯身而来,与她轻笑:“清风使,兵不厌诈。是你挑拨在先。所以,剩下那只不听话的狼犬,你且自己洗吧。”

谢沉书语毕看戏,等着眼前人发怒懊恼。

谁知,史云腴不恼反笑,她只道:“没想到,我还真是上了你的当,但——”

这声但字被史云腴故意拉长。

只瞧她做起以眼还眼之势,扑向了毫无防备的谢沉书。

二人双双倒进溪水的瞬间,史云腴撑扶在谢沉书两侧,含混起他的眼眸,她告诉谢沉书:“飞琼,可不是那只最不听话的狼犬。”

话音落去,史云腴起身拧了拧湿漉的衣衫,她的话实在耐人寻味。

谢沉书总觉得她意有所指。

可等他起身刚想开口反驳,史云腴便转身离去,抛下一句:“飞琼过来,阿姊给你顺顺毛。”让其自行解意。

既然史云腴接去了给飞琼洗澡的差事,谢沉书就顺理成章地偷起懒来。

青石之上交替歇息,谢沉书躺在史云腴叠好的衣衫上,沐浴起了天光。他那身上的潮湿气,也伴随着暖阳的照射,渐渐蒸发散尽。

玄青见他歇在岸边,摇晃着脑袋一路跑来,趴在了背篓边去。

山中时光清闲,叫谢沉书暂且享做世外客。

他仰面躺在溪边,被清风拥眠。

可他虽眠于山野,但梦中光景却是归去神都百里,于惊世金阁之上,遇见自己身着昔日玄色蟒袍,与一个华服簪花的女郎,并肩眺望江山太平。

谢沉书蓦然回首,却半分也瞧不清身边人的模样。明明那人是那样熟悉,明明那人身上带着股淡淡的……

鱼,鱼腥之气?

梦里,谢沉书嗅着鱼腥气皱起眉头,连连退避而去。梦外,阵阵似藤条鞭笞的感觉,哒哒落在胸膛,叫他猛然睁眼,却见两三条肥硕的鲤鱼,活蹦乱跳散落在自己身旁。

难怪梦中能嗅到鱼腥气,原是这女人在作祟。

可……

“这地方怎么会有鲤鱼?”谢沉书愕然起身,嫌弃地甩开了黏糊糊的鱼。

史云腴系起湿漉的裙角,向岸上走去。

瞧她来到青石边,自然而然地抽起谢沉书的衣衫披在肩头,盖去身上的寒意,应声说:“这等水浅的地方自是没有鲤鱼。但你往那个方向去一两里,有个干净的水塘,这便鱼是我带着飞琼到那抓的。”

史云腴说着望向日头正盛的方向,“约摸着时候不早,晌午饭咱们就回去简单吃些,我晨起包好的芥菜猪肉角子。等到太阳落山,咱们在院子里升起火,今晚上再把这鱼烤了吃。”

烤鱼?开荤。好东西。谢沉书瞬间来了兴趣。

来青霁山的这些时日,眼前人虽时常惹他不悦,犯他忌讳。甚至将他“觊觎”。却是一刻也未曾亏待过他的腹肠。便是看着这些山野珍馐的份上,他也能再忍上几分。

随之回眸望去史云腴,谢沉书沉声道:“随你安排。”

史云腴嗯了一声拎起鞋袜,转身就要归家。

谢沉书见状拉住她离开的手臂,讶然相问:“你往哪去?”

史云腴回头茫然答曰:“自是归家,我还能往哪去?”叫谢沉书冷笑不止,他伸手扯了扯她肩头的衣衫,质问了句:“归家?你好意思说归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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