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直腰杆立正站好。
顾泽仍然没有转回头,就那样赤/裸双臂,单手半握拆下来的陈旧水龙头,不咸不淡地回视她:“看我哪里?”
“谁看你了?”随越张口就是反驳,但明显欠缺底气,回得轻若蚊喃。
她心里有鬼,被他盯得四肢八骸都在叫嚣难受,也不在这里杵着了,慌慌张张,逃命似地跑去忙别的。
顾泽目光放远,见她匆忙到走出了顺拐,极浅地扯了扯唇。
他干活一丝不苟,麻利迅捷,花了一个多小时就把屋里大小问题全解决了,一些尖锐的边边角角还被他用绷带包上了边。
某个人皮肤娇气,随便磕碰都会青紫一大片。
随越定在房间一角,把能收拾的都收拾了,瞟着顾泽四处敲打过后,开始整理工具袋,一时不知所措。
她张张嘴,一句感谢不知道从哪个字开始说起。
顾泽淡淡瞥她,率先道:“真不去洗?”
随越愣怔须臾,仔细咀嚼才搞明白他指的是去他那里洗澡。
她照旧不假思索地摇头。
顾泽不再多话,扯过起纸袋经过她,略有停顿,无波无澜地说:“都有味儿了。”
随越大惊失色,在他走出去两步后,赶紧抬起胳膊闻了闻。
分明没有异味。
但确实汗涔涔的。
她刚刚又忙出了一身薄汗,加之昨晚就是用水桶洗的澡,总觉得没洗干净。
她不敢想象如果今天继续烧水洗的话,会难受到什么程度。
随越瞧见顾泽大步迈出去,头也不回,陡然萌生慌乱,追上前,不过脑子地喊:“那个,我付钱。”
只要将他那里当做营业性的澡堂子,按次数付费,她就没有那么大的心理负担了。
然而这划清界限的一句话,却刹停了顾泽急促的脚步。
他神色铁青,垂落的双手握成硬拳,青色脉络一根接一根暴起。
“成。”顾泽缓慢侧过身,双眸压了压,寒光凛然地逼视她,轻蔑一呵,“你是不是应该先把三年前的费用结了?”
三年前的巧合相逢,意外同路,随越非要赖在他车上,欠了他太多太多。
但她瞬时明了他话里话外的准确意思。
他指的是她不告而别的前一晚,她主动掀开被子爬上他的床,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