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懵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赶紧从死人堆里艰难的爬了出去。
趴在泥泞的黄土上,他还惊魂未定。
自己不是死了吗?
这里,莫非是阎罗殿?
不像啊!
突然,盘旋在死尸上方的几只乌鸦,扑打着翅膀,发出了一声又一声“桀”,然后落在那些腐烂的尸体上啄起生肉来。
他才猛然意识到,这里是乱葬岗!
自己还没死。
他爬了起来,身体虚弱,摇摇摆摆好一会才站稳。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在周围勘察了一下地形,大概知道了自己在什么地方,然后确定了一个方向,便带着伤、步履维艰的从此处离开了。
他并未注意到,就在身后,四五道身影正尾随其后。
一个时辰后。
那人到了郊外一处宅院的后门,朝周围警惕的看了几眼后,确定没有人跟着自己,这才敲了敲那扇门。
过了一会,门里头传来一声,“买布?还是染布?”
“送布。”
吱嘎!
门开了。
一位老翁从里面探出身子来,看到来人的时候,震惊不已。
“谢秦?”
谢秦脚一软,身子往旁边的门框上重重压去。
“你不是……”死了吗?
最后三个字,老翁没有问出口。
谢秦说,“先进去再说。”
老翁赶紧点头,赶紧将他扶了过来,确定后面没人,才将门关上。
琅泊从暗处跳了出来,隐在后门口的墙角处,他也十分震惊。
因为谢秦所进的院子,就是司家绸缎庄!
而那个老翁,正是接了文家绣坊那批布的人。
震惊之余,却也是意外之喜,琅泊整个人都精神了,甚至有些兴奋,他守了这么多天,司家一直都没有动静,今天总算逮到一只兔子,能不激动吗?
他赶紧吩咐身边的侍卫,“你先回去禀报王爷。”
“是!”
侍卫得令,一溜烟便没了影,而琅泊则悄然潜入了司家。
谢秦被扶到了一间屋子里,老翁赶紧将门上了锁。
里面原本两盏烛台突然灭了一盏,另外一盏似乎是被人拿了起来,随着人影缓缓移动,光线也越来越暗,最后直接没了,导致屋子里漆黑一片。
看那光线移动的方向,就好像是有人拿着那盏烛台越走越远的感觉。
可那屋子能有多大啊?
顶多五十平米足够了。
越走越远?怎么可能?
琅泊悄悄跳到房梁之上,掷开一块小瓦片往里面看。
那是一间堆满了大大小小箱子的房间,而除了箱子,别无其他。
就连……方才进去的谢秦和老翁都不见了。
屋子里有密室?
不可能!琅泊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因为之前,他已经潜进过这间屋子里了,四下也都查看过,可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暗道和机关。
那里面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消失了呢?
正觉得奇怪之时,远处突然掷过来一块识字,正精准无误的对着他脑袋,幸好,他早已察觉,身子一偏,躲了过去,随即从屋顶上跃了下去。
借着周围灯笼的光线,他看清了方才朝自己掷石子的人。
文闲!
文闲一身墨色长袍,干干净净,腰间上,依旧别着那根笛子。
他上下审视琅泊,露出诧异的神色,“原来是容王身边的人啊,这大晚上的,怎么会在这里?”
琅泊表情严肃,眯眼,“文公子?你怎么会在这?”
他笑了笑,端步上前,“这里是我的地方,我会在这里,有何奇怪?”
“你的地方?”
琅泊惊讶!
他在司家外面蹲守这么久,从来就没有看过文闲在这里出现过。
而文闲又慢悠悠的解释起来,“司家绸缎庄一直都是我经营的,只是生意不好,就这样放着,全都交由他人在帮忙打理,有时间的话就会回来一趟,只是没想到,我今日才回来,因睡不着而到院子里走走,竟然撞见有人在我家屋顶上窥探,适才便朝你甩了石子,那里知道,竟然是容王身边的人,得罪了,还请见谅。”
“没事!”
“不过……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而且,还爬到屋顶上去了。”
最后一句话,如同锋利的刀刃在铁板上划过一样。
琅泊虽然是个粗汉子,可真正做起事情来,却不是那些遇事慌慌张张的小侍卫。
他板着脸,“文公子不要误会,在下是追一个小贼过来的,那小贼偷了我家王爷一样重要的物件,所以我才到的这里。”
“小贼?”文闲四下看了一眼,“小贼偷了容王的东西,那得好好搜查才行,只是不知道那小贼跑去哪了?”
“就在我背后那间屋子里。”
“哦?”文闲纳闷,“那屋子只是一间放置布匹的仓库,根本藏不住人。”
吱嘎!
背后的门突然开了。
只见那个老翁走了出来,一只手拿着一个灭了的烛台,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