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戏言!
底下无人出声。
祁祯帝看向景容,“这案子既然交给你和景亦,谁查出来,便是立了大功,朕要嘉奖你也是应该,说说看,你要朕赏你什么?”
老子要大好江山。
要你的龙椅玉玺。
给吗?
景容俯首,“儿臣不敢居功。”
“朕说了,君无戏言,说要赏,就一要赏。”
“儿臣不缺丝毫,若父皇要赏,倒不如赏些别的。”
“说。”
“因数日之前的那场大雨,导致京城城郊一带洪涝泛起,不少房屋倒塌,百姓流离失所,儿臣知道朝廷出银赈济都需一一审例,若无人员受伤,户部一般不会批准,可张家村粮田尽失,屋舍倒毁无数,朝廷若不管救,百姓便生计堪忧,儿臣不要赏赐,只恳求父皇批准赈济。”
朝堂官员一阵哗然!
祁祯帝更是大惊,又忧心忡忡:“百姓受难,朝廷自不会放置不理,朕闻言也心不得安,你既然不要赏赐而恳求于朕,好,朕答应。”
爽快!
景容谢恩,“谢父皇。”
“何大人?”祁祯帝唤了一声。
户部尚书何大人上前,“臣在。”
“容王所言你都听到了,朕也允了,你派人去城郊走一趟,若情况属实,该划多少银子就划多少银子,绝不得马虎,切莫让百姓受苦。”
“臣遵旨。”
“李大人可在?”
工部尚书李大人上前,“臣在。”
“近日大雨连绵,多处地方塌陷,房屋倒塌,百姓的房屋该建还得建,该修也得修,你们工部务必打起精神,看看百姓缺些什么,该补就得补起来,若有半点差池,朕就便拿你两部问罪。”
“是!”
李大人应声退下。
祁祯帝欣慰,与景容道,“你能为百姓着想,倒不枉朕有心赏你。”
“儿臣理当。”
他“嗯”了一声,看向一旁规规矩矩的纪云舒。
“纪先生。”
纪云舒上前,站在殿中,“草民参见皇上。”
“无需多礼,朕传召你进宫,是因你助景容破了枯井案,有功有奖,朕不会漏了你。”
“草民不敢。”
“朕说你敢,你就敢。”
“……”
“你有何能力,朕看得一清二楚,枯井案你乃是头功,既然是功,哪有不赏的道理?朕也懒得问你要什么了。”祁祯帝直接说,“当年,朕将刑部提点刑狱司的官职给撤了,本想着能调动大理寺和刑部的办事效率,让京兆府的人也不用闲着不干事,可没想到,刑狱司的官职撤了这么多年,反而多了许多麻烦,从各府各州递上来的案卷,送大理寺也不是,送刑部也不是,一时东,一时西,搅合得乱七八糟,刑狱司一职,乃是管理所辖州府的案件审判、为百姓喊冤昭雪的重职,实在不可缺,朕知你有几分能力,还有些胆识,若由你胜任,倒是妥当。”
立刻有官员跳出来,“皇上,朝中官员一职,历来都是由吏部层层筛选,抑或是参举人员入职,这位纪先生虽然聪明了得,破了不少的案子,但未曾经过考核,若允了刑狱司这一职给她,是不是太草率了一些。”
“臣也认同,还请皇上重新思量。”
几个景亦党开始劝阻。
纪云舒暗中窃喜,都他/妈积极一点,赶紧劝一劝。
她是真不想做那个官啊!
但祁祯帝执拗,“朕说了要赏,就君无戏言,她虽没有经过吏部考核,也没有参举,但论资格,整个大临,想必除了她,也没人能胜任刑狱司一职了,朕心意已决,不作更改。”当即大手一挥,下了圣旨,“朕下旨,奉纪先生为刑部提点刑狱司,即刻任职。”
大叔,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你太任性了。
纪云舒深知自己逃不掉,与景容对视一眼,那小子则冲着她无奈的点了下头。
示意她接!
她就只好硬着头发,接了恩,“草民……谢皇上。”
“现在赏也赏了,也该罚了。”祁祯帝怒目看向神态冷清的景亦,说,“你的事,朕也不想多说,可你查案确实过于草率,真凶未抓,你就定了案,朕也是一时糊涂,才会信了那份错漏百出的行案。”
景亦知道现在怎么说都没用,也认了栽,不再狡辩,拱手俯身,“儿臣知错。”
声音嘶哑沧桑。
祁祯帝,“你既知错,那么,错从哪来,就从哪补,景容竟然提及到了京城郊外的洪涝之灾,那就由你亲自负责,卸下你王爷的架子,和工部、户部一起去办事,何时完成,何时进宫来。”
出奇的是,景亦竟然乖乖应下了,“是,儿臣甘愿领罪。”
奖了,罚了,那就散朝了!
纪云舒成了刑狱司,一些官员纷纷上前贺喜,完全不见之前奋力阻拦的模样。
献媚积极。
而且一个个都喊着“纪大人”。
甜蜜蜜。
吏部的办事效率很快,赶忙给她入了官员本,而刑部则立马给她腾出一间干净的办公室,该有的办公工具一样不少,置办得十分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