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上级法院对新证据的认定非常重要。”
宋思铭和第一金属公司的持股员工,都听明白了孔仁义的意思。
“没错。”
“最好是能证明欧建华和宏途公司提供的证据有问题。这样,再审申请通过的概率会大大增加。”
孔仁义继续说道。
“问题是,我们也见不着那些证据啊!怎么证明有问题?”
有持股员工提出难点。
“我这有复印件。”
“大家可以看看。”
说着,孔仁义拿出一沓复印件。
代理律师是有权复印和案件有关的材料的,也包括对方提供的证据,而庭审结束的当天,孔仁义就把这件事办了。
因为,他知道用得上。
“我们轮流看看,看能不能挑出毛病。”
新证据是庭审当天,欧建华和宏途公司当庭提交的。
除了孔仁义和当天坐在原告席的两名员工代表,其他人并没有真正看过这份新证据。
接下来的时间里,大家集思广益,认真核对。
但看了半天,也没有收获。
起诉欧建华和宏途公司的持股员工,原先大部分都是生产岗位上的,并不参与公司的采购与销售。
而新证据又以相关账目为主。
当年,他们就没经手过与这些账目所对应的业务,自然而然没办法发现其中的问题。
“如果老翟在就好了。”
员工代表陈姨,看得头晕眼花,旋即抬起头说道。
“是啊,如果老翟在就好了。”
其他人连声附合。
“老翟是谁?”
宋思铭问道。
“老翟是公司的会计,真有这些账,老翟肯定记得。”
“对,老翟记性可好了,过目不忘。”
“每个人每个月发多少工资,他连零头都能说出来。”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回答道。
“那他现在在哪里?”
知道老翟是个关键人物,宋思铭忙问道。
“出国了。”
“他家闺女是留学生,毕业后,留在国外了,十年前,就把他们老两口接去国外了。”
陈姨说道。
“有没有联系方式?”
宋思铭又问道。
现在科技那么发达,就算人在大洋彼岸回不来,可以将复印件扫描成电子版发过去,一样能辨认。
“没有。”
陈姨摇头,其他人也纷纷摇头。
老翟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内向的人,不喜欢与同事交往,出国之后,和这些老同事就彻底断了联系。
“那他国内有没有亲戚什么的?”
宋思铭不想放弃这条线。
“好像没什么亲戚了,老翟有一个姐姐,很多年前,就出国了,据说老翟家的闺女出国留学,就是老翟他姐姐帮着联系的,老翟的媳妇,没有兄弟姊妹,更没什么亲戚了。”
陈姨把自己了解的情况说出来。
“这样看,确实比较难联系了。”
如果人在国内,有名有姓的,怎么都好找,可是,人在国外,找起来,真就是大海捞针了。
而且申请再审是有时限的,不可能等着你慢慢找人。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结果比预想得要糟糕。
“这样吧,我把复印件多复印几份,大家拿回去,再仔细地看看,有发现随时联系我。”
孔仁义对大家说道。
“行。”
“我们回去再看看吧!”
再审申请也不是今天就得递交上去,几十名第一金属公司的持股员工,领完复印件,相继离去。
最后,只剩下宋思铭和孔仁义还在会议室。
“宋乡长,情况不是很乐观啊!”
跟宋思铭,孔仁义得说实话。
“确实不乐观。”
宋思铭点点头。
一上午没看出问题,拿回去就能看出问题?
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如果没有新的发现,仅凭那几条硬凑的疑点,就申请再审,大概率会被上级法院驳回。”
孔仁义对宋思铭说道。
“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宋思铭叹了口气,说道。
这个世界,并不是付出,就一定有回报。
折腾半天白折腾的事,也是频频发生。
“就怕这些持股员工接受不了。”
“到时候,又采取极端手段表达不满。”
孔仁义今天早上才知道,这些持股员工在第一金属公司的厂区大闹一场,连汽油桶都搬出来了。
要不是宋思铭及时出现,后果不堪设想。
“是啊,就怕他们接受不了。”
宋思铭喃喃自语。
十几年的执念,不是那么容易断绝的,他昨天能安抚下众人,也是因为有再审这条路可走。
如果再审也走不通了,那宋思铭也想不出其他劝解那些持股员工的理由了。
正在宋思铭发愁之际,手机响了。
是姚博远打来的。
“宋乡长,领导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