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智光不是别人,正是第一金属公司原来的会计。
在青山中院二审判决,第一金属公司原总经理欧建华与宏途公司胜诉后,第一金属公司持股员工竭力寻找的就是翟智光。
因为,只有翟智光,能推翻欧建华,在二审时提供的所谓关键性证据。
但翟智光十几年前,就随女儿出国了,根本联系不上,这导致申请再审陷入僵局。
这几天,宋思铭一直为这件事忧心。
只不过,翟秀雅单单一个留学生的身份,还不足以让宋思铭将其和翟智光联系起来。
直到翟秀雅提起第一金属公司,甚至愿意自费补偿那些持股员工,化解掉矛盾,宋思铭才豁然开朗。
“宋乡长认识我父亲?”
翟秀雅很是惊讶。
宋思铭看起来还没有三十岁,而自己的父亲,十几年前就出国了,且再也没有回过国。
按理说,双方应该没有交集才对。
“认识肯定是不认识的。”
“但我最近接触的人里,有很多你父亲的老同事。”
宋思铭解释道。
“老同事?”
“第一金属公司的持股员工?”
翟秀雅反应过来。
“对。”
宋思铭说明与那些持股员工的关系,“一年前,我还在市委办公室工作,第一金属公司的持股员工,到市委反映问题,就是我接待的。我建议他们到法院起诉,用法律武器维护自己的利益,现在,二审判决已经下来了,与预期相差有点大,我们正在一起想办法。”
“原来如此。”
“不过……”
翟秀雅欲言又止。
言下之意,你已经不在市委办了,转到一百多公里外的王寨乡当乡长了,怎么还管第一金属公司的事?
宋思铭明白翟秀雅是什么意思,解释道:“做事要有始有终,既然我管过这件事,那就得管到底。”
这样的表态,让翟秀雅挑起大拇指。
现在的人,都是在其位,谋其政,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人走了,干到一半的事直接扔下。
像宋思铭这种有始有终的,真的极少。
“关于第一金属公司的纠纷,法院是怎么判的?”
随后,翟秀雅问道。
“判决破产流程合规,三千五百万土地补偿金,归第一金属公司原总经理欧建华及其名下宏途公司所有。”
宋思铭回答道。
“怎么能这么判呢?”
“明明是欧建华故意把第一金属公司搞破产,然后自己拿尽好处。”
父亲翟智光曾不止一次跟翟秀雅说过第一金属公司的破产内情,翟秀雅义愤填膺道。
“法院看的是证据。”
“二审阶段,欧建华提供了当初第一金属公司的经营账目,单从账目看,破产确实合规,而且,那时候,宏途公司也不在欧建华名下,完成破产程序后,欧建华才收购的宏途公司。”
宋思铭说道。
“那些账目没问题?”
翟秀雅怀疑地问道。
“有没有问题不好说,目前,参与诉讼的第一金属公司持股员工,原先都在生产岗位,对于经营上的账目并不了解,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如果有一个人,能看出账目上的问题,那这个人,只能是你的父亲。”
宋思铭顿了顿,接着说道:“如果可能的话,能不能让你父亲回国一趟。”
“这个怕是很难。”
“我父亲十几年前就得了癌症,前期治疗还算顺利,但一年前突然转移,现在的身体状况很不乐观。”
其实,这次回国,翟秀雅是想带着父亲回来的,父亲自己也想回来,机票都定了。
但咨询了医生之后,医生并不同意,最终又把机票退了。
“这样吗?”
宋思铭微微皱眉。
好不容易找到人了,人却回不来。
“不过,可以把那些经营账目拍成照片,发给我父亲,让我父亲看看。”
翟秀雅旋即又说道。
“可以。”
宋思铭当即点头。
“不过,也不能抱太大的希望。”
“我父亲这些年被病折磨的,记忆力大减,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更何况是十几年前的账了,他能记得多少,也不好说。”
翟秀雅给宋思铭打预防针。
当然,这个预防针针对的,并不是宋思铭,而是第一金属公司那些持股员工。
免得大家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我会把这些和你父亲那些老同事说清楚。”
宋思铭点点头。
翟智光虽然同为第一金属公司的持股员工,但以女儿翟秀雅的条件,肯定是不需要那点补偿款了。
现在站出来,纯属义务帮忙。
而这年头,义务帮忙最后却落埋怨的事,太多了。
所以,哪怕翟秀雅跟他说,翟智光肯定能发现问题,他去转达的时候,也得有所保留。
“这些年,第一金属公司的事,一直是我爸的一块心病。”
“他从一参加工作,就在第一金属公司,整整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