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山明沉默，陈家家主的确不是好人，他对陈家也并无半分归属感。
之所以为陈家卖命，主要是当年被凉州姜家追杀，走投无路，故而转投陈家庇护自身。
倘若有更好的去处，他自然会毫不犹豫离开陈家。
只是，他堂堂换血境高手，屈身听一个洗髓境武者，实在是让他难以接受。
心中这一道槛儿跨不过去，他宁愿死也不愿低头。
卫洪看到文山明面露犹豫之色，话里话外并没有多么坚决，内心略一思量，就有了对策。
“你身上是姜家的武功，又有核心秘法麒麟臂，却在为陈家卖命，我猜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故事，你是怕脱离陈家，再被姜家追杀？”
这种世家大族一旦传授你核心秘法，就代表你永远不能背叛，否则就会遭受无休无止的追杀，直到这个人死去。
想要摆脱这种困境，要么你投靠另一方大势力，要么你成为武圣。
只要是武圣，天下没有人敢找麻烦，因为不值得，哪怕是皇帝也不肯这么做，杀一个武圣，要出动三个武圣，难度极大。
倘若把对方逼入绝境，那不知要引起什么祸事，武圣发起疯来，后果不堪设想。
文山明也没有隐瞒。
“你说得对，我的确是因为被姜家追杀才选择投靠陈家，这麒麟臂是我偷学的，姜家得知后不肯放过我，我一路逃跑，直到加入陈家才免于一死，我若是低头，就代表脱离陈家，你就不怕姜家上门报复，牵连到你？”
“笑话！姜家又如何？若是在凉州或许我还会忌惮一二，但这是扬州，容不得他们造次。
退一步讲，想要杀我的世家大族多了去了，吕家，段家，高家，今天之后又多一个陈家，姜家还排不上号，你看我怕了吗？”卫洪嗤笑。
“我家大人是松山镇大营副指挥使，姜家人敢来大营杀人？敢这么做就是造反，你这点担忧可以放下了。”池追风也附和道。
“副指挥使？”文山明心里一惊，这是一个虚职，代表的是地位，在松山镇和将军能够平起平坐。
如果真是这样，那姜家的确不敢放肆。
真要这么做，朝廷出于脸面，也必须带人将行凶者擒拿斩首。
卫洪忽然又问道：“你在换血境待了多少年？”
文山明坦然回答：“已经有十一年之久。”
“可有希望成就武圣？”卫洪又问。
不是所有换血境都能成就武圣，一是看悟性，能不能领悟自己独一无二的武道真意，二要看根基，如果根基不够深厚，那越往后成长速度就越慢，很多人达到换血境，成长就会近乎停滞，若无天材地宝改换筋骨，那一生都会止步于此。
这两大要求就不知道卡死了多少人。
文山明略一沉吟：“有希望，但不多，我根基不算浅薄，身体素质还在不断强化，但武道真意却迟迟无法领悟，甚至可以说没有半分进展。”
“那就有两种可能，一是悟性不足，二是缺乏武圣功法，你投靠我，我可以给你几部武圣功法做参考，想必你在武道真意这方面很快就有突破，成就武圣的希望也会大大增加。”卫洪沉声道。
“什么？武圣功法？”文山明惊诧失声。
武圣功法绝对是各大顶尖势力最为珍贵的资源。
它不会让你直接成为武圣，但会增加成为武圣的概率。
观摩他人突破武圣的道路，总归是能从中得到一部分经验。
陈家自然也有武圣功法，几百年积累下来，每诞生一门武圣，天下就会多一门武圣功法，但他作为一个外人，基本是没机会观看的，如果卫洪真的肯给武圣功法，那低头又算得了什么？
对于武者来说，自身实力的强大才是第一要素。
一旦突破武圣，什么陈家，姜家，他都不再畏惧。
“此言当真？武圣功法珍贵异常，你怎么可能有？”文山明有点不敢相信。
“井中之蛙！我家大人有两大武圣做师父，想搞一门武圣功法不是轻轻松松？”池追风冷笑。
文山明一听，心头彻底打消了顾虑，有两大武圣做靠山，安全性不必担忧，又可以观摩武圣功法，还有什么理由不低头？
“大人！我愿归顺，只希望你不要食言。”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回去我就给你一部武圣功法去揣摩，但在这之前，我要施展一些小手段，你放开心神，不要抵抗。”
说着，卫洪伸手一点，灵曈下，一点黑光飞射入文山明体内，与神魂融合，竟然有无数丝线在其内部快速蔓延开来。
文山明心里一惊，他竟感受不到任何异样，但看着黑线在神魂内极速蔓延，心头不禁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时候，如果他调动神魂之力去全力清除，或许能将这些丝线抹去。
但卫洪有言在先，他也不敢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黑线遍布神魂。
“此乃炼心种！现在你的生死已完全掌控在我手中，你既然归顺我，决不能三心二意，吃里扒外，否则我分分钟取你性命。”
文山明额头冷汗直冒，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确是有过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