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祝澜再次将自己一行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梁舟听完不禁哈哈一笑,“这不是巧了么?你们给宁安伯府下套,正需要想办法掌握伯府的动向。”
“这不,我这个小伯爷的好兄弟就送上门来了?哈哈!”
祝澜也不禁莞尔,与梁舟相视一笑,默契十足。
祝澜望着在场几人说道:
“我原本的想法是,先观察宁安伯府下一步有何行动,后发制人。
但如今梁舟也在,大家目标一致,不如合并一下计划。”
众人点点头表示赞成。
梁舟打了个响指。
“如今我已经打入了敌人内部,与其后发制人,倒不如——干脆由我们来控制宁安伯府的下一步行动。”
祝澜笑道:“就是这个意思。”
梁舟又说道:“只不过,如今那公孙玉树至多把我当作酒肉朋友,还不至于交心。”
“若要获得公孙玉树的信任,还得有一份投名状才行。”
众人皆知梁舟说的有道理,至于这“投名状”……
所有人心中都浮现出了一个名字,却又无人愿意说出口。
就在这时,厅堂的大门被人突然推开了,两眼通红的巩绍站在门口。
他走到众人面前,脚步有些虚浮。
“抱歉,我刚刚帮父亲清理完伤口,便过来找你们。
方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他攥紧拳头看向众人,目光带着一种决然。
“方才这位小公子说得不错,想要获得公孙玉树的信任并不容易。
但是家父年事已高,又受此折辱。若再次落入那群禽兽手中,绝无生还可能。
所以——”
巩绍跪了下来,坚定地看着梁舟说道:
“便把我交出去吧!”
向来懒散的梁舟也难得坐端正了一些,面色复杂地望着他。
“你想好了?”
巩绍点头,“只要能扳倒宁安伯府,为我全家老小十几条性命、还有那些被害惨的茶农报仇。”
“在下就是豁出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梁舟与祝澜目光相接,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些许无奈。
按照眼下的情形来看,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了。
祝澜请巩绍起来,对他认真说道:“此法虽然凶险,但我们一定会竭力保护你的安全。”
于是众人开始商议接下来的计划。
……
第二日,公孙玉树一踏入兰怡坊,还以为自己走错了。
他退后几步,重新抬头看了一眼牌匾。
没错呀,是兰怡坊。
可这大堂怎么大变样了?
原先的描金砌玉的桌椅装饰都不见了,被清腾出来了一大片空地,还搭起了一座小台子。
台子下面被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公孙玉树略一打量,竟然还有许多生面孔。
他不由得有些好奇,今儿有什么热闹,竟然连自己这个小伯爷都没听说?
有眼尖的伙计认出来他,赶忙堆着笑脸迎上来。
公孙玉树问这是怎么回事。
伙计笑着答:“小伯爷,今儿来了位公子,将咱们这的场子包圆了,还弄出了好些热闹呢!”
伙计向台上指去,只见那上面正有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男人,用额头顶着一根一尺多长的竹竿,竹竿的顶端正顶着一方白玉樽。
公孙玉树一眼便认出那是上好的青阳白玉。
接着便看到了台子后面最好的位置,摆着一张软榻,好不华丽。
上面正懒洋洋地卧着一人,身穿一件蓝花软缎袍子,腰间系着暗黄祥云纹角带。
他一边看着台上人杂耍一般的动作,一边慢悠悠地捏起一只剥了皮的荔枝往嘴里送。
公孙玉树有些诧异,这竟然是自己昨日刚刚结识的梁舟。
国舅府的纨绔公子哥,京城玩腻了来云州散心,只要是好玩的他都会,甚至还有许多连自己都没听说过的消遣法子。
这便是他对梁舟的初印象。
这时,台上传来一声锣响。
“锵——”
“好!”台下人鼓起了掌。
台上那人终于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抓住额头顶着的那根竹竿,然后将那竹竿上的白玉樽拿下来抱在怀里。
这已经是他自己的东西了。
“好活,赏!下一个。”
梁舟终于发话了,顺便吐了一口荔枝核。
他突然瞧见了门口的公孙玉树,眼睛登时便亮了,一下子翻起身,朝公孙玉树招手。
“公孙兄,来来!”
梁舟连鞋都顾不上穿,光着脚便几步来到公孙玉树身边,拉着他一同坐到了软榻上,将荔枝分给他。
“我正一个人无聊呢,你来了,正好咱们一块看乐子!”
公孙玉树接过荔枝,瞧了一眼梁舟身后——那里的桌案上摆着一排玩意儿。
什么白玉樽、雨花砚台、琉璃碗……个个价值不菲。
梁舟顾不上与他说话,随手从身后一摸,摸到了那砚台。
“这雨花砚台,谁来?”他对台下众人说道。
“我我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