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欢思来想去,决定还是人命关天,先把池太医带回去。
尸体的事,实在不行就交给爹爹来解决。
她走到池太医面前,一时间不知道从何下手。
正当犹豫的时候,她突然看见池太医手中紧攥着一个瓶子。
这是什么?
她凑过去看,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字——“化尸水”
这
贺知欢看着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那瓶子。
果断拿了出来把那三具尸体给化了。
虽不知他有何仇家,但处理干净总是好的。
刚处理好,窗外便传来桃沁的声音,“小姐,馒头和镜子我都拿来了。”
说完,她便进来把东西递给了贺知欢。
经历了刚刚激烈的战斗,贺知欢只有饥饿。
她拿着馒头猛吃了几口,才拿出镜子照了照。
这是一张未被岁月蹉跎过的脸,正年轻、鲜活、灵动着。
其实在刚刚打斗的时候,她便有所体会,武力充沛,行动灵活。
曾经谢瑾给她喂过一个让人武功尽失的药丸,她当时甘之如饴,如今想来,不过是想拔下她这个老虎的牙齿罢了。
桃沁看到混乱的祠堂和满地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嘴角抽了抽。
“小姐,这是”
“桃沁,你的披风借我一下。你在此处等我,顺便把地上处理一下。”
桃沁早就习惯了帮小姐收尾,果断帮贺知欢披上披风,开始行动。
贺知欢将池太医的药箱挎在身上,一手穿过他腋下扶着他的背,一手穿过他的膝盖弯,一个用力就把他抱了起来向自己房间走去。
祠堂本就偏僻,贺知欢故意从后山绕了条小路回房。
她房间后一处汤池,想来可以缓解池太医这寒症。
她缓缓将池太医泡在池子里,一手拎着他的衣领防止他滑落,一手撑着脸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池砚悬醒来的时候,只觉一阵窒息,仿佛有什么无形的手扼住自己咽喉。
他稍微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警惕地环视着自己所处的环境。
一个不大的温泉池,周围有些装饰的绿植,看起来没什么危险。
只是
他猛地回头望去,只见一个红衣女子拎着他的领子,正目视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贺贺知欢?
“你醒了?”贺知欢扭头,便与他对视个正着。
“贺姑娘先松开我”
不知是不是这温泉太热,池砚悬只觉得脸上有些发烫。
“哦哦哦,好”贺知欢连忙放手。
“今日多谢贺姑娘救命之恩。”池砚悬略一拱手,端的是君子做派。
贺知欢看着池砚悬,眼神微闪。
现在的池太医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没有当初的脾气古怪,周身更多的是温润如玉。
不管怎样,她还是感念当初在那些灰暗的日子里,他的善意。
“不必客气,是我应该做的。”贺知欢道,“知你不便,若是情况有好转便找个时机出去吧。我们府中亦是人多嘴杂。”
说完她便向外走去。
她得赶紧回祠堂,免得再节外生枝。
而池砚悬却看着她离去的方向,从随身携带的包裹处拿出纸笔,不知道在记录着什么。
幸而后半夜并未发生什么事,安稳到了第二天。
“大小姐,大夫人传话让你收拾一下,今天回府,回府后再领罚。”姜婉柔身边的大丫鬟明月过来传话。
“明月,你娘说一声。我深知自己有错,想在这山庄多跪一日,以表诚心。”
贺知欢虔诚俯在蒲团上,语气诚恳。
明月愣了一下,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还是转身去禀报了。
“小姐你为什么不跟着夫人回府呀?我们与二房不住在一个院里,到时候罚不罚的,还不是夫人说了算。”桃沁不懂,为何自家小姐要自己留在这个地方罚跪,而且明明小姐也不觉得自己错了
“等他们走了,晚上随我去见一个人。”
贺知欢并未多说,仍跪在蒲团上,像一只等待猎物的猎豹,静待着时机到来。
夜色降临,贺知欢裹着一袭黑色长袍,领着桃沁到了温泉山庄山脚下的一户农村人家。
冬天黑得早,家家户户都点上了灯,唯独一户,漆黑如墨。
砰砰
贺知欢轻敲着门,静静等待里面的回应。
砰砰
又是两声。
里面终于传来了细微的女声。
“哪位有什么事吗?”
“帮助你们的人。”贺知欢低声说,“外面只有我和我的侍女两人,姑娘不必害怕,进去细谈。”
门后静默许久,似是内心十分挣扎。
贺知欢也不急,静静在门口等着。
过了许久,屋内灯火亮起,门开了一道小缝。
“姑娘进来吧。”
“桃沁,你在外守着,不许别人靠近。”贺知欢吩咐道。
桃沁应是,在外默默守着。
贺知欢一踏进屋内,便感受到这间屋子主人的窘迫。
潮湿的被褥,寒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