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刚蒙蒙亮。
桃沁和秋盈有条不紊地往马车上装着东西。
贺知欢刚练完枪,随意冲了冲换了件衣裳便上了马车。
今日天气还算好,没下雪,甚至出了太阳。
祥云寺不算远,因为先皇曾小住过一段时间,所以此处很受达官贵人追捧。
自然,今日盛典有诸多官家夫人小姐前来,求子求姻缘的比比皆是。
“小姐,今日人太多,路都堵住了。”桃沁掀开帘子,看着外面成堆的马车,眉头紧锁。
贺知欢正看着兵书,闻言也只抬头看了一下,没说话。
“那是我家夫人的软枕,你们干什么!”
只见前方吵吵嚷嚷,两个丫鬟正在马车前面争抢着一个软枕。
“你们夫人身体一向硬朗,用这么好的料子多少有点暴殄天物。但我们夫人身娇体弱的,才最适合用这软枕!”
“那你们自己带,为何要抢我们家夫人的!”
“谁不知道你们老爷是个庶子,你们夫人可不配用这么舒服的东西。”
周围都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夫人,听到也只是轻扫一眼,对这些争斗不感兴趣。
“你!!!”
那丫鬟气得双眼通红,但仍抱着软枕不肯松手。
贺知欢抬起头,掀开帘子看向前方,却看到熟悉的青阳王府标记。
“桃沁,我出去看看。”
话音刚落,她便立马转身掏出短枪,走了出去。
“都是大户人家,你家夫人连个软枕都没有,还来抢别人的吗?”
贺知欢将短枪横在那盛气凌人的丫鬟颈间,眼神中充满着杀气。
“你又是哪位?我可是万盛伯府的伯夫人旁边的丫鬟,识相的少来管闲事。”这丫鬟看着面前的短枪,略有些腿软,不得不将自己身家报出来想让贺知欢知难而退。
贺知欢最见不得如此恶仆,朝着她的胸膛便出踹了一脚,将她踹的老远。
“不过是个丫鬟,还把自己当主子了?主子出行丫鬟没提前备好软枕,光想着临时抢一个吗?”
“那又如何,我们夫人尊贵,向她拿个软枕还是她积了德。若是我家夫人高兴,回去给伯爷说了说,她那庶子丈夫说不定被随便给个官职,还能被看重呢!”
那丫鬟一脸尖酸刻薄样,一看就是没少干这种事。
“呸!我家夫人才不稀罕呢!我们如今日子过得可好,不需要那些琐事缠身。”
“哟,真是嘴硬,是不喜欢琐事还是压根不配有琐事呀?说得通俗一点,不就是一事无成吗?”
两人又开始吵,吵的贺知欢头都大了。
“原来伯爷高兴了还能左右官职发放啊,我倒是头一次听。”贺知欢声音中气十足,周围人都听得十分真切。
伯府的丫鬟看着有些慌了,朝自己马车靠拢,朝着里面小声说了几句话。
“这是哪家的姑娘,竟如此不懂规矩,舞刀弄枪的,成何体统。”
马车里传来声音,想必是那伯夫人。
“伯夫人,小女不才,将军府的嫡长女。为父也是舞刀弄枪起的家,连我们长公主也是曾上过战场守护过大宁国的,也不知道夫人说这些话是何意思呢?可是瞧不起我们这些人?”
这话就上升到另一个层面了,马车里的夫人许久没出声,倒是那伯府的丫鬟一脸谄媚地凑了上来。
“原来是将军府的小姐,如月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小姐莫要怪罪。”
“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下人,我自然不会怪罪你。这是这周围可能不乏御史家的夫人小姐,若这闹剧传到上面去了”
怕牵扯到伯府名声,马车中那位夫人也不得不开口,“如月,不是说找周围夫人借一个软枕便是,怎么如此盛气凌人?我平日里是这么教你的?”
那名唤如月的丫鬟连忙冲着之前那小丫鬟道了歉,转头回了马车里。
贺知欢冷眼瞧着,对这位伯夫人印象极差。
“多谢小姐,若不是小姐,我家夫人在这颠簸的路上,又要遭罪了。”身后马车的小丫鬟红着眼眶道了谢。
“无事,你家夫人是?”
“奴婢名叫白芷,我家夫人是青阳王府长子谢恒的正妻,今日来参加这祥云寺的庆典。”
白芷话音刚落,马车帘子就从里面被掀开,露出一张清秀柔弱的脸,“姑娘安好,刚刚多谢姑娘仗义执言。”
这张熟悉的脸骤然出现在贺知欢眼前,她略微有些愣神。
原来马车中人是书意嫂嫂?
冯书意是曾在青阳王府为数不多帮她说话的人,虽门第不高,但饱读诗书温婉善良,比起那些高门大户的伪善之人好了不知多少。
“举手之劳,知欢先回自己马车了,到祥云寺若有缘,自会相见。”
贺知欢回神抱了下拳,看了一眼冯书意,思索着回了自己的马车。
青阳王府长子是庶子,在王府众人中学识算得上数一数二,只是因为出身,自己又不争不抢,所以被谢瑾处处打压,在王府的地位甚至还不如一个得宠的小厮。
且她听说谢恒大哥曾经双腿完好时,青阳王对他格外看重,直到有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