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场的贺知欢可没关注到其他人的讨论,她只沉默地坐回自己的座位,为接下来的赛马比赛做准备。
“秋盈,附耳过来。”贺知欢招呼着秋盈,细细安排着,“你过会儿便去马厩那边逛逛,观察可有人试图做手脚。”
如今马上要开始晚宴,中间少不了一些寒暄与觥筹交错,等到赛马比赛正式开始,估计也要过很久。
“那若是看到做手脚的人,奴婢应该如何处理?”
秋盈脸色变得淡然,再不像刚开始安排她任务时的惶恐与不自信。
贺知欢沉吟了一下,眼神变得幽深。
“不必处理,你只需看是何人动的手脚,再将白芷引过去,让她亲眼看到便是。”
“白芷?是上次在祥云寺遇到的青阳王府的丫鬟吗?”秋盈表情有些诧异,一时间有些猜不透小姐心中所想。
“正是。”贺知欢点了点头,神色严肃地看向下方青阳王府的位置。
今日没想到能在此处见到书意嫂嫂,想来后面定是顶不住家中压力与谢恒回了府。
“此事要做得不留痕迹,你可懂?”
秋盈看到贺知欢的表情,心里也是一紧,连忙应声,趁着现在人多口杂地,迅速离开了此处。
“今日比武魁首是哪位,前来让本宫看看。”
高台上长公主的声音响起,众人皆默契地安静了下来。
贺知欢走上前去,行了个礼,“参见长公主,臣女乃将军府贺家嫡女,正是今日比武魁首。”
长公主看着台下的姑娘,眼神中充斥着怀念。
这姑娘从小就在她眼皮子底下长大,她挥舞起那赶红缨枪的时候,眼神坚定又凌厉,像极了幼时的自己。
可后来她渐渐不舞枪了,听说尽追着青阳王府的世子跑,本想在丰安节好好劝劝她,没想到后面她连丰安节都不参与了。
“贺家的姑娘,许久未见了。”
贺知欢眼眶有些泛酸,朝长公主深深鞠了一躬。
她抬起头,望向长公主,也读懂了长公主眼中的神色,两人相视一笑,似是故人来。
“可想好要什么奖励了?”长公主开口,眼角带着笑意。
一句平常的问话,却让众人心悬了起来。
难道不应该全部比完之后再由两个魁首挑选吗?怎么才比了一场,就开始问这个问题。
底下人群紧紧盯着贺知欢,生怕她将那沧海珠选走吗,甚至有人已经开始盘算,拿出什么样的东西才能让贺知欢将沧海珠拱手让人。
至于血宴枪,如今太平盛世,拿着一杆破枪又有何用,外面自有将士去拼搏。
“当然是血宴!”
贺知欢回答得毫不犹豫,场面安静了一瞬,转而能听到有些人明显的呼气声。
竟然没选沧海珠,真是个傻子。
“若是其他人没意见,这把血宴本宫就直接交于贺姑娘了。”长公主将血宴从后方拿出,仔细摩挲着枪身。
这次丰安节将血宴作为彩头拿出来,她心中却是有些不舍的,可若是交给这样的女子,应当配得上她的血宴。
底下众人当然十分乐意,连忙附和。
“多谢长公主,各位承让。”
贺知欢急忙接过血宴,嘴角咧开,笑的像个傻子。
这可是血宴啊。
贺知欢回到座位上,努力平静自己的心绪,但眼神总是忍不住落到血宴身上。
嘿嘿。
她痴笑了两声,没忍住又摸了摸血宴,真是把好枪啊。
突然一道视线落到她头顶,她连忙抬头望过去,竟看到池太医正看向她的方向。
贺知欢连忙收起自己不值钱的笑容,朝池砚悬晃了晃手中的血宴,本来英气的脸因着眼角的笑意竟变得十分可爱。
池砚悬愣了愣,有些慌张般地转过了头。
心跳如雷,震得他有些不自在,他伸手摸上自己的脉搏。
一定是最近没休息好,心跳都有些不正常了。
贺知欢没想太多,因为马上赛马比赛就要开始了。
她已经拿到了血宴,对于赛马比赛的结果也不是很关心,此时就平静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着下面嬷嬷尽力准备着。
贺知欢撇了一眼穿着骑装的谢恒,意气风发,眼中都散发着必胜的光芒。
真是奇怪,刚刚比武的时候还只是随便参加一下,怎么到了赛马比赛反而燃起了斗志?
明明他的武功更为拿手,而骑术只是马马虎虎
“小姐,可以下去了。”
桃沁弯腰,低头在贺知欢耳边轻轻说。
贺知欢点了点头,一步步走到自己那匹马前面。
分配给她的,是一匹黑色马,她轻抚了一下,很温顺。
贺知欢看向不远处的谢恒,眉头微微皱起。
那匹马是纯白色的,现在正焦躁地在原地踱步,时不时发出一些吭哧吭哧的声音。
可谢恒却没有察觉,他只是默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便朝着冯书意的方向笑了笑,满脸都写的兴奋与期待。
“开始!”
代表开始的锣声响起,贺知欢连忙翻身上马,朝谢恒的方向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