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间传来细碎的讨论声,夹杂着气势强大的震怒。
贺知欢呆呆站在不远处死死盯着那道门,面色平静,但内心却十分焦灼。
时间流逝得好缓慢
直到她的腿开始逐渐麻木,开门声响起。
她直直地与那威严的男子对视上。
他面容有些严肃,眉间有很深的褶皱,略一抬眼,就给人极大的压迫感。
贺知欢心里一惊,霎时低下头。
直视圣颜,若是怪罪下来,好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如今宁国的圣上年纪并不算小,四十好几。
听说他的身体因为常年的劳累,有或多或少的小毛病。
而储君迟迟未立,导致皇子们都活跃异常,但圣上却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好像是好像是等他们自己斗,再决出胜负。
明黄的身影从贺知欢身边走过,没有停留。
“知欢,你进来吧。”
池砚悬的声音从里面响起,贺知欢顾不上其他想法,连忙跑了进去。
“可以告知我了吗?”
她的声音带着期待和担忧,眼神直直落在床上的贺知齐身上。
小弟仍未醒,眼睛紧闭,眉头微蹙,看着不太安稳。
“你若想知道,等下需同我立马起程去郊外的别院。”
池砚悬开口,语气是不容置疑,他继续补充,“桃沁与秋盈也不能带。”
贺知欢一顿,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
只有知道这些,才能为后续的防范做出安排。
“他,吸食了一种物质,那物质有成瘾性,若是不及时再次服用,便会状若癫狂”
他顿了顿,嗓音有些沙哑。
“长此以往,便会被人控制,失去自己的尊严与灵魂它有个俗名,叫逍遥散。”
一阵惊雷在贺知欢脑海中响起。
成瘾?
控制?
大脑一阵钝痛。
她只觉身体有些发软,摇摇欲坠,有些站不稳。
池砚悬连忙上前扶住她,眼神中充斥着担心。
“此事事关重大,你弟弟还是白鹤书院的学子。这东西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
他单手捧向贺知欢的脸,转向自己,语气严肃又认真。
“但是你相信我,我有经验,他如今瘾还不是太深,可以彻底拔除。”
垂在一侧的手,却有些不受控制的抽动。
“真真的吗?”
贺知欢晦暗的眼眸突然亮了些许,抬眸看向池砚悬。
他的眼中带着令人信服的魔力,如同一只宽厚的大手,抚平了她心中的不安与焦躁。
“真的,只要你肯狠下心,他一定没事。”
池砚悬点了点头,声音中带着郑重。
“好。我信你。”
贺知欢此时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拼命抱着救命稻草,将全部的信任寄托在上面。
“你同你的丫鬟好好说,回家收拾完东西,马上便出发。”
“嗯。”
贺知欢没带什么,拎着那杆血宴,随便带了几身衣服就走了。
对外,只是宣称与六公主在宫外玩耍。
随着池砚悬的安抚,她也逐渐从刚刚的茫然恐慌中抽离出来,脑中的意识也慢慢开始流转。
又回到了之前那个冷静聪明的模样。
今日之事,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
小弟上次回来,看着与平常无异,身体精神也正常。
但这距离小弟过完年关回白鹤书院,也不过月余,他竟沾染上那种东西。
怎么沾染的,谁给他的,他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一切,都要等他醒来才知道。
马车摇摇晃晃地驶进别院中,她这才回过神来。
天已经有些黑了,但别院中却到处亮着烛火,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车夫将他们三人送到别院,转身就离开了。
小弟中逍遥散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这院子虽大,但却空无一人。
“小弟他何时才会醒。”
将贺知齐安顿到池砚悬旁边的房间内,贺知欢还是没忍住,问了出口。
明明只是溺水,会昏迷这么久吗?
难道是那逍遥散有什么副作用?
“别担心,明天一早应该就醒了,你好好睡一觉,明日还有的忙活。”
池砚悬一如既往的成熟稳重,声音如潺潺溪流般安抚着贺知欢。
贺知欢点头应下,一时间没意识到他话中的含义。
直到第二天被一阵喧扰声吵起来。
她晚上本就没睡得太好,正吵闹声又着实太扰人。
只得起身去查看。
难道,知齐醒了?
贺知欢马上坐了起来,随意披了件袍子就往外走。
离得近了,果然听到小弟熟悉的声音。
只是
“你是谁啊!你为什么把我绑着!放开我!”
“看你穿得衣冠楚楚的,也不像什么坏人啊!你绑我图什么!”
“我警告你快把我放开,我姐姐你知道是谁吗?京城的铁血小魔王!你怕了没,怕了就把我放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