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然拿着笔记本悄然出了房间,低声对同事叮嘱:“跟上就好,咱们主要拿到证据,其次才是抓捕。”
“好,知道了。”
同事那边也抓紧跟上。
看着忽明忽暗的急速镜头,陆然紧张地屏住呼吸。
柯建华行动了,这代表他要漏出破绽了。
离敲定他是十年前那个小偷只差一步之遥的感觉!
莫晴月不会知道,当年她爷爷的死,他也在现场。
这么多年他一直抱着这个愧疚活着。
直到在所里看到她,知道她就是莫严的孙女,那份深藏在心里的愧疚才重新滚动起来。
他越对莫晴月好越不敢让莫晴月知道这个秘密。
站在走廊里,陆然手指在鼠标区静音地疯狂更新,内心万马奔腾。
莫萧走到身后,看到电脑屏幕上的情况明白陆然在干什么,他放轻脚步默默下楼。
监控画面里,同事跟着柯建华往郊区烂尾楼黑不溜秋的深处走去。
看这样子不像去偷盗,更像是去……干点不可告人的事情。
陆然紧张犹豫,要不要喊停,免得让同事们暴露。
“小陆,里面越来越没车没人了,我们的目标太大。”
“小陆,我们得停车了。”
陆然看到在黑夜中柯建华的身影被吞没成一个黄色的小黄点,终于下定决心喊停:“好,别往里了。”
同事们选了一个看着像仓库的门口及时刹车熄火,然后两个人潜进去看看。
两只脚的速度肯定是跟不上电动车的速度的。
耳机里陆然听到里面嗖嗖的风声,还有脚下踩到硬塑料的沙沙声。
监控画面里始终没有再出现柯建华的身影。
陆然的心跟着同事们前进的身影一点点地冷下来,直到监控画面陡然出现一个废弃的外露工厂,一些红白蓝的塑料布盖着。
他们进到里面,同事掀起其中的塑料布一探内里乾坤。
结果,映入眼帘的东西意外又渗人。
是木雕。
一个个成品的木雕作品。
而且都是那种大型的木雕作品……
这些木头算不上好好保存,直接暴露在外面,地上的污垢和塑料废弃品还积着积水。
盖在上面的这层塑料布也不是为了保护它们盖的,应该是不想让别人发现才盖的。
突然,镜头一抖。
视线角度下降了,应该是同事们蹲下来了。
画面里,柯建华失而复得。
他似乎在跟什么人说话,从最里面走出来。
“行,我知道了。”
“这批木头最晚下个星期要送出去,放久了不好。”
“嗯,我刚看过了。”
……
同事拍到他在打电话。
他一边说一边往外走,没有注意到蹲在旁边的同事。
很快柯建华骑着他的电动车离开了。
陆然跟同事们都觉得这批木头有问题。
“这样你们明天白天再来,现在先恢复原样离开。”
其中一个同事低头捡了一块碎木片揣兜里,跟另一个说走。
两个人趁着夜色快速折返。
后半夜莫晴月醒了,从陆然手里接过笔记本要继续监视。
陆然让她继续睡:“两个同事回去了,在他门口对面的人家按了一个临时摄像头。他出不出门一下子就知道了。他们守了好几个大夜实在撑不住。”
莫晴月看一眼监控画面,抿抿唇:“这样也好。”
陆然笑笑在她门口打地铺,“我眯一会儿。”
等结果出来再说,他不想让她空欢喜一场。
莫晴月合上笔记本看着陆然的后背,直觉告诉她这小子有事情瞒着她。
因为他连耳朵里的耳机都不摘。
不过现在这个点再折腾也毫无意义。
她索性重新躺下来,第二天再说。
重新入睡,莫晴月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她进到了爷爷死的那个视频里。
她拿着棒棒糖朝爷爷跑过去,爷爷没听到,一个劲地往前跑。
然后她看到一片阴影落下来,盖住了爷爷。
紧跟着,爷爷当场被吞噬掉了。
厚重巨大的木头下一滩血像漾开的河水,泛滥成灾。
血流到她的脚边,变成诡异的形状。
莫晴月再次从梦里惊坐起。
这次看到的是陆然关切的脸。
“晴月你怎么了?”
陆然的脸一晃让莫晴月回到现实。
她忘了还借宿了人家一晚。
这种噩梦是她的秘密,莫晴月不想让陆然知道。
“没什么。”她抓了一把头发下床,“就做了个梦。”
陆然已经把打地铺的被子收拾好放进柜子里,见莫晴月要下床侧了侧身。
“那我在楼下等你。”
莫晴月轻嗯,进到洗手间,发现自己的牙膏被挤好,洗脸水也放好了。
陆然的体贴……过分,真的太过分了。
莫晴月火速洗漱后,打给监视柯建华的同事。
“不好意思,这么早耽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