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触地,就好像受惊的驼鸟,把脑袋埋在沙子里。
殿内脚步声响起,陆炳从外面行了进养心殿,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由大吃一惊,扑通的跪倒在地:“皇上要保重龙体啊!”
朱厚熜却突然像还魂了般跳起来,急切地问道:“阿炳,徐晋在哪?锦衣卫追上他了没?”
陆炳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妒忌,摇头道:“鞑子现在猛攻通州城,锦衣卫并不敢接近,但听侥幸逃生的百姓讲述,鞑子在通州码头屠杀了数千人,徐晋恐怕亦在其中!”
嘉靖帝当场如遭晴天霹雳,脸上再无半点血色,踉跄几步,再次跌坐在地上。
“皇上!”陆炳不由失声叫道。
“朕没事,阿炳你且退下吧,朕要静一静!”
“皇上!”
“退下!”朱厚熜的声音蓦地提了八度,双眼布满了血丝,神情颇有些狰狞。陆炳见状心中一凛,登时不敢再多言,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朱厚熜呆坐了片刻,忽然自嘲般轻吟道:“一派青山景色幽,前人田地后人收。后人收得休欢喜,还有后人在后头……朕的江山要由鞑子来收割了吗?”
朱厚熜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失魂落魄地行出了养心殿,一众宫人见状也不敢多问,连忙提了灯笼跟上。
朱厚熜在宫中漫无目的地行着,不知不觉间便到了慈宁宫,这才醒起今天还没跟母后请安,现在俺答兵临城下,母后和永福永淳她们恐怕也被惊吓到了吧!
朱厚熜快步进了慈宁宫,结果刚到宫门前便听到里面传出哭哭啼啼的声响,不由心中一沉,急急跑了进去:“母后……”
朱厚熜进了屋,眼前的情景让他愕住了,只见母后蒋氏好端端的坐在主位上,永福和永淳两人陪坐在两旁,均没有哭,倒是地上跪着几名妇人在那哭哭啼啼。
这几名妇人朱厚熜都认识,分别是武定侯郭勋的元配邓氏、定国公的元配马氏、定国公的儿媳汤氏、还有灵璧侯的元配蒋氏。
“皇儿来了!”蒋皇后见到形容憔悴的儿子,有点心疼地道。
“参见皇上!”几名妇人纷纷向朱厚熜叩头行礼。
朱厚熜现在非常讨厌这些勋贵,皱了皱眉冷道:“尔等何事在此哭哭啼啼?”
定国公的元配马氏嘴快,抹着眼泪道:“启禀皇上,今日上午,臣妾那孙儿文璧和武定侯的长子乾哥儿,还有灵璧侯的三子继哥儿去了通州,到现在还音讯全无,听说鞑子眼下正在猛攻通州城,求皇上立即派兵去救通州吧!”
朱厚熜心中不爽,冷道:“他们跑去通州作甚?”
马氏顿时支吾不语,倒是她儿媳妇汤氏头脑简单,直言道:“回皇上,听下人说,文璧、乾哥儿和继哥儿是想追上徐晋折辱他……哎哟!”
汤氏还没说完就被马氏偷偷地掐了一下,当场痛叫出声!
朱厚熜剑眉一挑,登时就爆发了,喝道:“来人,把她们给朕撵出宫去!”
朱厚熜本来就恼火一众勋贵了,此刻听到郭守乾、汤显继和徐文璧竟然落井下石,企图在途中折辱徐晋,当场便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朱厚熜一声命下,外面便冲出进来几名羽林卫,几名妇人都吓坏了,猛叩头求饶!
“皇儿,你这是,有话好说啊!”蒋太后连忙劝阻道。
然而朱厚熜正在气头上,根本不听,让羽林卫把几名勋贵妇人全部撵了出去。
“唉,皇儿你这是……为何要发如此大火呢!”蒋太后责备道。
朱厚熜沉着脸道:“这些勋贵误国,朕不砍他们的脑袋已经算仁慈了,母后,像汤显继这种货色,若是招为驸马端的是辱没了皇家公主,他与永福姐姐的婚事就此取消吧!”
“啊!”永淳轻呼一声,惊喜地扯了扯姐姐永福的衣袖,后者小嘴微张成“O”形,眼底闪过一丝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