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的公主在未成年之前都会随生母居住,待成年后为了避嫌,会搬到别的宫殿独立居住,不过,永福公主和永淳公主是个例外,她们自进京后便一直随蒋太后居住在慈宁宫,一来是蒋太后对她们格外宠爱,二来蒋太后是个寡妇,平时也没夫妻生活啥的,自然就没什么好避嫌的,跟一对女儿住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平时一起嗑嗑瓜子,拉拉家常的,也不用那么孤独不是?
不过,永福公主住在慈宁宫可以,但总不能也从慈宁宫出阁上花轿吧?这样不合规矩,于是司礼监便将永福公主出阁的地方安排在慈宁宫隔壁的寿康宫。
此时的寿康宫中张灯结彩,闺房内,永福公主头戴九翟冠,身穿赤罗大衫,外罩七彩霞帔,妆容精致,如描似画,美丽不可方物,然而这张明艳的俏脸却无悲无喜,明眸平静得像一泓潭水,没有丝毫即将出嫁的喜悦和期待。
“公主殿下,今天是您出嫁的大喜日子,笑一笑才吉利的啊,来,笑一个!”负责给永福公主化妆的老麽麽终于忍不住提醒道。
永福公主仿佛没听见似的,事实上她确实没听见,只是望着镜中的自己神游物外。很快,她就要步出阁门,登上花轿了,自此,将忘掉那个曾经闯入她梦中,拨动她心弦的男子,去嫁给另一个她一无所知的男子。没有喜悦,没有期待,有的只是怅然若失,还有淡淡踌躇。
可纵使千般踌躇可又能怎样?
即使尊贵如公主,也逃不过包办婚姻的命运,若能嫁个品貌端正的驸马便烧高香了,妄想嫁给爱情?绝无可能!
老麽麽见永福公主心不在焉的模样,十分识趣地放弃了劝她笑的打算,然而,老麽麽的乌鸦嘴似乎说中了,笑一笑才吉利,不笑果然不吉利了。
眼看着吉时快到了,仍然不见司礼监的礼官前来通知出阁登轿。
在此值得一提的是,公主出阁是不用驸马进闺房背的,甚至连宫门都不能进,驸马和迎亲队伍只在宫门外等候,等公主出来后,驸马只需站在花轿旁帮公主揭起轿帘就行了。
寿康宫中,一众太监宫女左等右等,结果吉时都过了,迎亲的队伍依旧没有出现,这下所有人都着急了,管事的女官正要派人去打听什么情况,“小灵通”永淳公主却神神秘秘地迈进了寿康宫,径直溜入了姐姐永福公主的秀阁。
永福公主见到妹妹永淳神色异常地走了进来,禁不住蹙起远山一般的黛眉轻问道:“永淳,怎么了?”
永淳公主的面色更加古怪了,一副欲言犹止的便秘模样,她刚从隔璧的慈宁宫过来。
永福公主见状不禁有些忐忑了,低嗔道:“到底怎么了?”
“咳,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咳,其实应该也算个好消息吧,永福姐姐想听哪一个先?”永淳公主轻咳着道。
永福公主都有点被绕晕了,没好气地道:“那就先说好消息吧!”
“好消息就是徐晋回来了,现在就在慈宁宫那边!”永淳公主道。
永福公主芳心扑通地急跳一下,抿了抿樱唇道:“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就是……徐晋那家伙把驸马给干掉了!”永淳公主说完还十分生动地抬手比划了一个开枪的手势。
永福公主大吃一惊道:“永淳……你胡说什么?”
永淳公主耸了耸肩道:“我才没胡说哦,皇兄和徐晋此刻就在慈宁宫中,李纯被击毙是徐晋那家伙自己说的。”
永福公主的小嘴不由张成了“O”形,吃吃地道:“到底怎么回事?徐……徐大人为什么要击毙驸……李纯?”
永淳公主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道:“还能为什么?自然为了永福姐姐你呗!”
“啊!”永福公主那张俏脸刷的一下红透了,如同晚霞一般,她掩住了小嘴,一双美丽的杏眼几乎瞪圆了,芳心乱成一团麻,徐晋为了自己竟然枪杀了驸马?如此怎生是好呢?
很明显,永福公主误会了,不过也怪不得她,永淳那番话确实容易让人产生误会,不知情的都会以为徐晋是争风吃醋干掉了驸马,就更别说对徐晋有情愫的永福公主了。
“他……,徐晋……他怎会如此冲动,他现在怎么样了?皇上如何处置他?”永福公主惶急地追问。
在永福公主看来,徐晋虽然功劳显赫,深受皇上宠信,但当众击杀驸马,犯下如此重罪,恐怕也得一命偿一命,毕竟那可是驸马啊!
永淳公主愕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回过味了,不禁为李纯这个“驸马”默哀两秒钟,因为永福姐姐的心思都在徐晋身上,自己的“驸马”被击毙了她不关心,反而关心击毙“驸马”的徐晋会受到怎样的处罚。
永淳公主眼珠一转,俏皮地道:“姐姐你猜啊?你猜皇兄怎样处置徐晋?”
“永淳,再这样我可真要生气了!”永福公主俏脸一沉道。
永淳见姐姐真的急眼了,笑嘻嘻地道:“好啦,不逗你了,徐晋击毙了驸马不仅无罪,还有功呢,皇兄奖赏他还来不及了,怎么会处置他呢?”
永福公主登时愣住了,不解地蹙起了黛眉。
永淳解释道:“原来那李纯其实就是弥勒教反贼李大义,他通过易容改名试图骗婚,徐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