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个时辰后,宴席结束,宾客散尽,但此时宰桑府的密室中却重新开了一席,巴布尔和哈斯木两人正对席盘膝而坐,很明显,两人的关系并不是一般的紧密,也难怪巴布尔这个波斯国的王子,能在喀什秘密豢养骑兵,敢情是有哈斯木这个叶尔羌汗国的宰桑保驾护航。
“苏曼尼一死,波斯国王之位便是殿下囊中之物了,可喜可贺呀,日后殿下戴上了王冠,可别忘了哈斯木这个老朋友啊。”哈斯木举起酒杯笑吟吟地道。
巴布尔微笑道:“这个自然,宰桑大人的恩情,巴布尔永不敢忘,日后宰桑大人若有差遣,巴布尔必然全力以赴。”
哈斯木目光一闪,开玩笑般道:“当真?若是老夫也想尝一尝戴王冠的滋味呢?”
巴布尔心里咯噔一下,敢情这头老狐狸也在觊觎叶尔羌汗国的汗位,这是拿话来试探自己啊,于是故作不知道:“这个容易,若是宰桑大人喜欢,待本王子回到波斯,便命工匠铸一顶一模一样的波斯王冠送您。”
哈斯木呵呵一笑:“那就一言为定了,对了,老夫今晚还帮王子殿下挽留了王大家,王子殿下又该如何相谢?”
巴布尔苦笑道:“宰相大人,在下有个请求,能不能别让王大家参加大汗的寿宴?”
哈斯木故作讶然道:“为何?王子殿下先前不是让老夫找借口把王大家留在莎车吗?哦,你该不会是担心明国使者的到来吧。”
巴布尔点了点头,其实他更担心叶尔羌汗国的大汗萨亦德会看上王翠翘,这位雄主有个爱好就是美人,而王翠翘风华绝代,容貌倾绝,被萨亦德汗看上的机率极大,哈斯木明知这一点,却还让王翠翘在寿宴上表演,委实是不安好心。
哈斯木皱起眉,故作为难地道:“王子殿下,不是老夫不想帮你,只是刚才在宴席上,老夫已经当众发了话,更何况拉希德台吉也在场,如何能再收回。
这样吧,大汗的寿宴,王大家是一定要参加的,至于那明国使者嘛,你也不必太过担心,王大家又不认识他,更何况,明使也不至为了一名女子而开罪波斯国的未来国王啊,呵呵,所以放心吧,王大家是殿下你的,谁也抢不走。”
虽然明知哈斯木这只老狐狸不安好心,但巴布尔也无可奈何,只能认了,但愿王翠翘没被萨亦德大汗看中吧,否则会很麻烦。
哈斯木瞥了一眼沉默的巴布尔,心中暗暗得意,这小子虽然颇有心计,但在老夫面前还是嫌嫩了些,想抱得美人归,嘿嘿,那就乖乖与老夫合作。
“宰桑大人,本王子有一事不明,明国为何会突然间派使者出使叶尔羌呢?据我所知,贵国和明国的商路早已被吐鲁蕃截断了。”巴布尔主动岔开话题道。
哈斯木神色有些复杂地道:“王子殿下有所不知了,近年明国出了一个了不得的妖孽,此人能征惯战,据说从来没有打过败仗,乃战神一般的人物。”
“怕是明国人自己吹牛吧。”巴布尔不以为然地道。
哈斯木摇头道:“不然,据可靠情报得知,这的确是真的,如今整个鞑靼已经被此人率明军横扫了,就连瓦剌人也在他的手底下吃了大亏,不仅向明国称臣纳贡,还割让了燕然山以东近千里的土地给大明。”
巴布尔不由倒吸一口冷气道:“果真?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哈斯木神色凛然地道:“就在今年上半年,明军仅用半年不到就完全击溃了鞑靼的数十万传骑兵,还活捉了鞑靼大汗俺答,据说明军的火器相当厉害,骑兵在这些火器面前毫无招架之力。”
哈斯木顿了顿,又续道:“据说鞑靼大汗俺答一路逃到了瓦剌,明军也追杀到瓦剌,于是瓦剌人跟明军起了冲突,结果呢,瓦剌人的盟主都被人家干掉了,还死了七八万人,最后不得不向明国割地称臣,紧接着俺答又逃到了吐鲁蕃。”
巴布尔沉声道:“那后来呢?”
“嘿,满速儿估计是打听到明军厉害,也不用明军的主帅发声,便主动把俺答交出来了,还表示愿意向明国称臣,你知道结果如何?”哈斯木睨着巴布尔道。
巴布尔皱眉道:“难道明国人不答应?”
哈斯木撇了撇嘴道:“何止不答应,还让满速儿把关西七卫吐出来还给明国呢。”
巴布尔骇然道:“明国人竟如何强势?”
哈斯木叹道:“嘿嘿,那明军主帅是个狠角色啊,前脚打发走满速儿的使者,后脚马上就发起了进攻,不到一个月时间就,拿下了瓜州、敦煌、玉门关和阳关等,还占据了所有的战略要冲,如今除了哈密,关西七卫基本都让明国抢回去了,所以目前重开两国商路,根本没有问题。”
马布尔再次吸了一口冷气,沉声道:“明国军队竟然如此厉害,主帅又那么强势,你们不担心他击败了吐鲁蕃后,挥师入侵贵国?”
哈斯木冷道:“哪能不担心,大汗已经在东北边布署了重兵,就是要提防明国人啊。”
“那为何还要和明国人通贸?此时不应该和吐鲁蕃联手对付明国人吗?”巴布尔不解地问。
哈斯木冷笑道:“大汗虽然提防明国人,但也存了侥幸心理,以为与明国人交好,对方就不会兵临城下,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