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完的试卷,一沓将近半米高,一沓却只有薄薄的两三厘米。
下午三时前,徐晋终于批改阅完所有试卷了,将近四百份,被选中的却只有七十六份。
徐晋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有点酸痛的手腕,然后命人把监考官和几名教习了叫进来。
那名监考官是兵部的武选司郎中,名叫姜镗,见到徐晋真在未时之前把所有考卷都批阅完了,不由露出佩服之色。
徐晋把那七十六份选中的试卷交给了姜镗,吩咐道:“把名字誊写好便张榜,所有入选者,明日卯时在校场点卯,迟到者将取消武试资格。”
“是,下官这就去办。”姜镗接过试卷,与数名教习一起退了出去。
徐晋又伸了个懒腰,只闻腹中如鸣鼓,顿觉饥肠辘辘,这才醒起中午只吃了一块糕点,便招呼上宋大眼和赵大头等一众亲兵准备离开讲武堂,结果刚行出武德殿便见两名学员模样的家伙在那探头探脑地张望,表情焦急而忐忑。
“嘿,你们俩个二货鬼鬼祟祟,干啥呢?”赵大头双目一瞪,凶神恶煞地喝问道。
那两名学员都约莫十七八岁的模样,其中一个估计有一米的个头,另一个则矮了近个头,恐怕不够不米七,不过身材结实匀称,皮肤黝黑。
两人见到赵大头喝问,显然都有点胆怯,最后矮个的咬了咬牙,一把扯着高个的行了过来,扑通地行了个单膝礼道:“学生李光启,参见北靖王爷。”
徐晋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两名青年,问道:“你们是讲武堂的学员?”
“正是!”
“哦,尔等拦住本王的去路,所为何事?”
“学生来迟了,错过了文试,恳请王爷让我们补试。”矮个青年大声道。
赵大头不由乐了,笑骂道:“你这瓜娃子,个头不高,口气倒是挺大的,你们迟到了,凭什么让你们补试?也亏得是在学堂里,若是到了军营,大帅点卯你们敢迟到,三十军棍非打你个屁股开花不可,嘿嘿,还想补试,作梦吧,快滚犊子去!”
两名青年不由面红耳赤,徐晋此时却是露出思索之色。
“这场文试不公平,王爷若不准补试,学生便不赖着不走。”矮个青年倔强地道,旁边的高个青年却是面有惶恐之色,偷偷戳了矮个青年一下,示意他别孟浪。
徐晋见状倒是来了兴,淡道:“如何不公平,若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本王不仅打你军棍,还削了你的学籍。”
矮个青年夷然不惧道:“学生乃靖虏卫子弟,家住大同镇,眼下正是年节,学生回家过年了,王爷初八才通知选将,学生能在初十赶回来就不错了,有些离京远的同窗甚至现在都还没收到王爷在讲武堂选将的消息,试问这公平吗?”
徐晋点了点头,淡道:“确实不公平,可是这世上不公平的事多了去了,本王若是为你们俩破例,等过几日又有学员要求补试呢?本王可那没时间浪费。”
高个青年连忙歉然地道:“王爷所言极是,学生不补试了,显之兄,我们走吧。”
矮个青年急道:“惟明兄,你是因为骑马赶到靖虏卫通知在下才错过文试的,我可以不补考,但恳请王爷准许刘显他补考。”
徐晋心中一动,问道:“你叫刘显?字惟明?”
高个青年愕了一下,点头道:“学生正是刘显,江西洪都人士。”
徐晋脑中灵光一闪,倒是醒起一个人来,刘显啊,莫不就是刘綎他老子。刘綎被称为晚明第一猛将,在万历年间大放异彩,一生中经历大小上百战,还参加过两次的朝鲜战争,与侵入朝鲜的倭队正面较量,最后因中伏力战而亡,在当时名气非常大。
当然,刘綎他老子刘显虽然稍差,但也很有名气,甚至官至五军都督府大都督,徐晋不是专门研究历史的,因此对他不是很熟悉,只是有点印象。
“好吧,既然你们俩如此讲义气,本王便破例让你们俩补试,不过,若是考不过关,每人打十军棍,可有异议!”徐晋说到最后把脸一板,冷冷地道。
刘显和李光启两人惊喜地对视一眼,连忙表示没有异议。于是徐晋便让监考官姜镗安排两人补试,考完后把试卷直接送到北靖王府。
安排完,徐晋便径直走出了讲武堂,乘马车回城下馆子找吃的,他都快饿死了。
“大眼,大帅为何让那两小子补试?就因为他们讲义气吗?”赵大头一边策马,一边问旁边的宋大眼道。
宋大眼倒是有些眼力,淡道:“那两小子目光炯炯有神,身手、体力、骑术都相当不错,大帅让他们补考,保不准是看中他们了。”
赵大头瞪大牛眼道:“大眼,你咋知道他们身手、体力、骑术都不错?”
宋大眼指了指脑袋,赵大眼翻了个白眼道:“大眼,你知道哥的脑子向来不好使,就别卖关子了。”
“那李光启说他是靖虏卫的,靖俘虏卫在那儿?”赵大头反问道。
“这个……好像是在大同吧!”
“这不就结了,大同到京城少说也有六七百里路,马不停蹄,换马不换人,也得一天的时间,刘显初八出发赶往靖虏卫,然后初十便带着李光启赶回来了,虽然最终没赶上文试,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