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了马蹄声,很快,一名斥候飞快地奔了进来,单膝着地,双手逞上一张纸笺:“报告大帅,这是刘百户派人送回来的最新消息。”
徐晋连忙接过纸笺打开一看,不由眼前一亮,不过剑眉很快又皱了起来,刘显和宋大眼的计划倒是可行,不过太冒险了,成功的概率只怕也不高。
“大帅,刘显那小子说了什么?”戚景通探头探脑地问道。
徐晋便将纸笺递过去道:“你们也看看吧!”
众将连忙凑在一起阅读,还没看完,有人便禁不住破口大骂了,骂谁?自然是骂仇鸾这猪队友了,竟然拱手送了叶尔羌人二十门炮和两千杆火枪。
“大帅,属下觉得小刘和大眼的这个计划可行,即使最后不成功,炸掉敌人的火器弹药,对咱们攻城也大有好处,就是……小刘他们太危险了!”王林儿道。
戚景通撇嘴道:“战场厮杀汉,人死鸟朝天,怕个屁,咱们干的本来就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如果命够硬,阎王爷也得躲着走,我看刘显和大眼都是命硬的货,死不了!”
正所谓慈不掌兵,徐晋自然不是那种优柔寡断之人,当下便拍板了,不过又稍作了一些安排,刘显这小子是个人才,要是折在敦煌就可惜了,但愿这些安排能提高他的生还率。
嘉靖七年三月初五,晴夜,一弯新月斜挂,月色朦胧如纱。眼下虽然已经是阳春三月,但是敦煌这里的晚上还是很冷,夜越深,气温就越低。
而就在距离敦煌城南门约百米处,正燃着几十堆篝火,那是亦卜剌带来的五百“残兵”在生火取暖,城头上的叶尔羌守军早就习惯了这批人的存在,所以并不怎么在意他们的举动,却不料这批“残兵”隔三差五就有人站起来,跑到远处的黑暗中撒尿,撒着撒着,竟神不知鬼不觉就多了约莫两百人。
五百人和七百人的区别本来就不是很大,再加上在夜色的掩护下,城头上的叶尔羌守军竟然一无所觉。
这多出来的两百人自然就是神机营的悍卒了,而且都是功夫高强,身法灵活,擅长攀爬的好手,并由谢二剑这位绝顶高手亲自带队。
此刻,谢二剑正懒洋洋地侧躺在篝火旁,嘴里叼着一根干草闭目养神,麾下的神机营弟兄自然十分了解这位老大的作风,所以没人打扰他,各自把手拢在袖筒里烘火,默默地养精蓄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谢二剑终于睁开了双眼,从怀中取出怀表打开盖子瞟了一眼,剑眉不由皱了皱,因为眼下已是凌晨一点半了,城里面竟然还没有丝毫动静,莫非出了变故?
“再等等!”谢二剑的直觉告诉他,刘显这小子不会掉链子,所以按奈住了。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怀表的时针已经指向了凌晨三点,谢二剑啪的合上怀表站了起来,不能再等了,看来计划一已经失败,他要启用第二个方案了。
神机营的悍卒们见到谢二剑站起来,立即精神一震,纷纷躬腰屈腿,目光盯向远处的城墙,仿佛一群准备出猎的暗夜虎狼。
然而就在此时,城中忽然窜起了数处火头,还隐约有呼喊声传出,城头上的守军纷纷转身往城中张望。
谢二剑目光一闪,连忙打了个手势,神机营一众悍卒站即又若无其事地坐下。
此刻,城中的弹药库房着火了,火势很猛,而且是几处地方接连起火的,负责守卫库房的叶尔羌士兵正在奋力扑救,还不断有士兵从四面八方赶来帮忙。
而始作俑者宋大眼,这时正躲在距离库房五十米远的一处黑巷中,幸灾乐祸地盯着从街上跑过的叶尔羌士兵,瞧他们奔跑的方向,应该都是赶去库房救火送死的。
约莫三分钟后,轰的一声惊天巨响,震得地动山摇,一朵巨大的蘑菇云冲天而起,以弹药库房为中心,附近三十米以内的建筑尽数被夷为平地,猛烈的冲击波掀起漫天沙尘,就连远在城头上的叶尔羌守军也感受到罡风拂面,骇得趴倒一大片。
“咳咳咳!”宋大眼从废墟中爬出来,捂住嘴鼻猛烈地咳嗽起来。
爆炸的威力之猛,出乎宋大眼所料,他虽然躲到五十开外,但是还是被冲击波波及了,幸好只是有点胸闷,并无大碍,又被灰尘呛到了,一边咳嗽一边往南城门飞奔而去,而这个时候,刘显正趁混乱带着三名弟兄往城门洞迅速扑去。
昨晚入城不是有十名“亲兵”跟着亦卜剌吗?为何刘显现在只有三名帮手?
原来为免引起怀疑,昨日跟着亦卜剌入的十名亲兵中,其实有五人确是亦卜剌手下的鞑靼人,而另外五人则是刘显和宋大眼,外加三个西宁卫的军卒。
偷袭城门这么重要的事,刘显自然不敢让亦卜剌帮忙,而亦卜剌也乐得不参与,毕竟太危险了,所以老实地待在住处。
言归正传,且说刘显和三名弟兄趁着爆炸的混乱摸到了南门,冲上前便是一刀,把一名叶尔羌守兵砍翻,再飞起一脚踹倒另一名守兵。
话说把守城门洞的叶尔羌守兵有二十人之多,刚才都被城中的爆炸吓懵了,被砍翻了数人才反应过来,抄起兵器便冲过来反击,刘显顿时险象横生。
“快来帮忙啊!”刘显惊怒地大吼,三名西宁卫士兵这才畏畏缩缩地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