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叶尔羌主帅巴伊担心自己的营地会遭袭,同样,瓦剌绰罗斯部首领桑哈德也担心自己的营地会遭到袭击,所以,虽然城西方向火光重天,喊杀声和打斗声震天响,但桑哈德依然按兵不同,而且是一直按兵不动。
话说人家巴伊弄清情况后,好歹派出了五千骑兵救援满速儿,而桑哈德却一兵一卒都不派,也真够抠门的。
事实上,桑哈德倒是想派兵支援满速儿的,但是他不敢啊,因为他的屁股后面还有一万鄂尔多斯来的明军在虎视眈眈呢,再加上哈密城的东城头上灯光通明,守军的巡逻队就像走马灯似的来回巡视,弄不到下一刻就会打开城门杀出来,到时和屁股后面的明军前后夹击,那岂不是危矣?所以桑哈德根本不敢分兵救援城西的满速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桑哈德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边担心满速儿会战败,一边担心自己的营地会遭袭,正是左右为难之际,城南方向来了一名信使,正是叶尔羌主帅巴伊派来的。
桑哈德连忙命人把这名信使带进帐内,后者一见桑哈德便道:“桑哈德大人,我们巴伊大将军请你火速出兵救援满速儿汗,那边的形势十分危急。”
桑哈德皱眉道:“那你们大将军为何自己不派兵等等,是巴伊派你来的?他回来了?他不是在瓜州应对北靖王徐晋吗?”
话说巴伊是今日才下午带着几十名残兵逃回到哈密的,估计是觉得太丢人,所以不敢声张,再加上连帅旗都丢了,几十人静悄悄地进了城南的叶尔羌军队营地,因此,无论是满速儿,还是桑哈德,均不知叶尔羌主帅巴伊已经回来了。
那名信使显然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不由面色一变,支吾道:“那个是古伦将军请求桑哈德大人出兵,小的刚才讲错了。”
古伦即是巴伊的副手,当初巴伊离开前往肃州时,一直是古伦负责率领哈密这儿的两万叶尔羌军队。
桑哈德又不是傻瓜,又岂是那么好骗的,立即面色一沉喝道:“放屁,如此重要的事也能说错?除非你是奸细,试图欺骗本盟主,来人,推出去砍了。”
那名信使当场吓得面色煞白,当下便不敢再隐瞒,一五一十地说了实话。
桑哈德听闻巴伊前天竟然在徐晋手下吃了大败,几乎全军覆没,连最后的瓜州城也丢了,不禁骇得魂飞魄散,这岂不是意味着徐晋那杀星随时都有可能从瓜州杀到哈密来吗?天啊,巴伊这混蛋太坑了,吃了大败竟然不声不响地逃回来,连招呼也不打一声,这分明是靠害啊!
桑哈德本来就十分忌惮徐晋,想当初与徐晋谈判割让燕然以东的土地时,他可是被徐晋压得死死的,深刻地领教了此人的强势,如今听到对方已经近在咫尺,顿时慌到不行。
桑哈德越想就越害怕,再加上联想到徐晋一惯的凌厉作风,说不定这杀星已经在附近某处埋伏着磨刀霍霍了,要不然被困城中的明军为何会选择今晚出城反击?
肯定是这样!!!
正所谓平生不亏心事,夜半敲门也不惊。桑哈德去年才向大明称臣,接受了顺明王的封号,结果明军在西疆暂时失利,他马上就变脸落井下石,这时听闻徐晋这个杀星势如破竹地杀到了眼皮底下,他自然怕得要命。
如此一来,桑哈德便更加不敢分兵救援城西的满速儿了,相反,当桑哈德得知驻扎在城北的两万明军已经杀向城西时,他竟然立即下令全军往北撤退,脚底下抹油,有多快溜多快。
且说鄂尔多斯总兵沐子兴,他本来率一万明军驻在绰罗斯部的东侧的,尽管哈密城西面的喊杀声和打斗声已经惊动了他,但俞大猷发动前同样没跟他打招呼,所以这个时候,沐子兴还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只是猜测城西开战了。
正当沐子兴派出大量的斥候,试图绕到城西面查看具体情况时,却发现对面的绰罗部军营有异动,只以为对方要向自己的营地发动攻击,于是立即下令凝神戒备,结果绰罗部这三万余人马竟然拔营起寨,冒着夜色一溜烟往北撤走了。
什么情况?
正紧张戒备的沐子兴不由傻了眼,如今乌灯瞎火的,情况又不明朗,他自然不敢追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绰罗斯部一溜烟跑没了影。
“桑哈德这个白痴,王八蛋,无能的怂包,蠢货,生儿子没屁股”
当巴伊得知桑哈德非但没有派兵支援满速儿,反而趁机溜走时,气得他几乎晕死过去,破口大骂桑哈德混蛋,几乎把自己肚子里能骂人的语汇都用上了。
可是,这并没有卵用,桑哈德并不会因此而停下他逃跑的风骚步伐!
完了,桑哈德这三万多人马一撤,大势去矣!
深知已无力回天的巴伊不由长叹一声,立即下令往西撤退,敦煌一线三关已失,巴伊不可能再按原路返回叶尔羌,所以只能往西撤到吐鲁番盆地,然后再南下渡过塔里木河,返回叶尔羌本土。
巴伊率着叶尔羌军队一撤,满速儿那四万余人马便彻底没救了,被近两倍的明军疯狂围殴!
俞大猷作为三军主帅,一直站在城头高处总揽全局,所以当绰罗部和叶尔羌人前后脚撤走时,他立即便获悉了,不禁又惊又喜,这运气来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