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吃了没?”夏氏帮着接过池大河的斗笠,在墙上挂好。
夏氏站在黝黑的池大河边上显得格外的秀美,池大黑虽然黑,但是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池小田和池小麦的眼睛都是随了他,池小田白净些,池小麦黑。
池小桑的长相则是随了夏氏,皮子白,一双丹凤眼不知随的谁细长中带着一抹狡黠,比起家里另外两个姐弟是不像些,她在洗芋头的时候也打水照过。
“没吃,娘听了大嫂的话,说咱家炖肉,便把我赶回家里来,今日竟连一个糙馒头都没得到。”池大河的话把池小桑的思绪拉了回来。
只见池大河坐在条凳上,双腿分开,说起这样无奈的把手撑在大腿上。
夏氏听他这话,眼里已经蓄满了泪花,带着哭腔道:“大嫂,她怎么能这么欺负我们家。”
池大河沉默了,浓密的睫毛微微的垂着,遮掩住了他眼里的无奈。
“娘,咱家没炖肉,去奶家要糙馒头去!”池小桑听得都心里窝火。
前世她是个孤儿,也没有家没有亲人,孑然一身倒也罢了。现在自己成为这个家里的一员,断然不能让家人受欺负的。
“小桑啊,你爷奶他们没分家,人多
口杂的,想要做到公平也难。”池大河见池小桑病好了说话还挺有精神,就把她拉了过来,抓着她的肩膀道:“今天且忍忍,等明儿爹一定带馒头回来,还分半个给你。”
池小桑眼里的愤怒消减几分,原来原主怀里的糙馒头是池大河给的。
看来原主好吃懒做,身子又不好不能帮家里干活,但是爹娘还偏疼些,难怪池小麦会看原主不爽。
那边夏氏却不顾在孩子的面前,眼泪扑簌簌的落下。
“他爹,这么多年我都忍下来了,可现在家里就几块红薯了。一日两餐靠得都是红薯煮猪草,看着三个孩子吃的香,你知道我心里多难受嘛!他们是饿极了才连这猪食都觉着香。”
一席话,说的池大河心里酸酸的。
“翠喜,明年我一定多干活,把咱家两亩田都种上,我也不出门打长工了,就专心的伺候庄稼,一定够吃的。”说着他伸手扯住了夏氏的袖子。
夏氏决断的抹了一把眼泪,“明年,今年冬天咱们就快熬不过去了!”
“这……”池大河无言以对,本来他可以去打短工,但是如今被池老太喊去搭牛棚,钱赚不了田地也伺候不了。
“你知道他们三个今天
吃的啥嘛,蘑菇汤。你就不怕你回来的时候是我们母子四个死在家里吗?”夏氏捂着脸,说不下去了。
池小桑见夏氏这么崩溃,心里也是酸酸涩涩的。
她娘这些年一定很辛苦!
“娘,我陪你去奶家要馒头去。”池小桑说着就拉着夏氏往外走。
“我也去!”“我也去!”池小麦和池小田也在后面匆匆跟上。
留下池大河在屋里,目光略显茫然,做个孝子也错了嘛?寻常人家要不是饿到极致,谁会去山上摘蘑菇吃,这都是靠赌的,赢了也只能吃饱肚子,输了命可就没了。
池家老宅里。
池小桑抬头看着这青砖白瓦的房子,一看就比他们有钱多了去了。
夏氏伸手欲拍门又缩了回来,做了这么多年逆来顺受的儿媳妇,一时间想到要面对自己的婆婆,她有些怕了。
“娘,咱们今天都来到这儿了,要不让爹把给奶家搭牛棚的活计给辞了,要不就让奶拿出相应的报酬,咱们都快饿死了,有什么好顾忌的。”
池小桑把手搭在夏氏的掌心里,决心既然来了这里就不能让自己的家人被欺负。
家人可是她前世奢望却绝对不会拥有的东西。
听了池小桑的话,夏
氏眉宇间带着下定决心的郑重,伸手就在门上“砰砰”的拍了起来,池小麦和池小田也一起加入,把木门拍得“咚咚”作响。
“谁啊,在吃饭呢!”被打发出来开门的池家三房媳妇李氏语气里满满的不耐烦,这她离开一会儿,回去可得少吃好多菜呢。
门一开,瞧见是二房的,大的小的眼里都放着光,一副要吃人的面色。
“你去叫娘和大嫂出来,我看看是哪个黑心肝的说我们家里在炖肉,忙活了一天的连口饭都不给吃就打发回家了。”
夏氏想到池小田脑门上的包,还有家里被摔碎的那口碗,眼神愈发坚毅。
李氏马上就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了,罗氏素来欺负二房,但是她从来不戳破。毕竟少给二房一个馒头,他们两房就能多分半个馒头。
现在好了,闹上门来了,左右不是她惹出来的,李氏就带着看好戏的调调嚎开了,“娘,翠喜说咱们家短了二哥的吃喝,说您偏心呢!”
池小桑听着李氏的话,觉得这人比起罗氏更恶心,人还在呢,当面就敢颠倒黑白。
不过既然李氏都帮他们说了,索性他们再说一遍。
池老太风风火火的就从屋里杀出来了,
手上还拿着筷子呢,就在李氏眼前“啪”的一扔,骂道:“嚎嚎什么,惯会说些恶心人的话儿。”
李氏在小辈面前被池老太训了脸上有些挂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