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池小麦和池小田都睡着了,池大河正在屋里头跟夏氏说话儿,突然瞧见池小桑进来。
池大河心里头觉得她必然是要来说一说池小田念书的事儿,自己怎么会不希望池小田念书,回头考个功名,光宗耀祖的,便是大房三房也不会瞧不起他们了。
“爹,我晓得您的顾虑,可咱们家未必不能好起来,等您身子好了能去干活,这山也不会空,等没了笋咱们就找别的去卖,再不成咱们多种点白菜,也能卖不少银子,可弟弟能有这个心里不容易啊。”
池小桑虽然并没有什么重男轻女的顾虑,可如今既然来了这儿,就不得不守这儿的规矩,池小田才是能真的改了池大河这一家命运的人,若是真的能入朝为官,那以后子子辈辈都不必在为了生计发愁,也不必再有池老太一家子的故事了。
池大河叹了口气:“可书院一年到头的学费哪里是一笔小数目,何况还要置办文房四宝,怎么就是咱们这样的人家能奢望的呢?”
“哪里就用文房四宝了,普通的纸墨笔砚就足够了——”池小桑道,“爹,我同弟弟已经说过了,他现在年岁小念不
得书,等咱们家里头富裕了再带他去是一样的。”
池大河没有再拒绝池小田念书的意思,殊不知,池小田并没有睡熟。
瞧见池小桑往爹娘的屋子里头来,还以为是有什么好东西,却听到了这样的一番话。
天还没大亮,池小麦和池小田就早早地醒了过来,挖笋这么好玩的事儿,他们可不会跟池小桑似的一觉睡到太阳晒屁股,两人见夏氏的早饭还没做好,却去把池小桑折腾了起来。等池大河出来的时候,姐弟三人正在院子里头追着打闹。
吃过了早饭,一人一个小筐,就追逐嬉笑着往山上去了。
行到半山腰,池小麦看见三婶子李氏正领着家里头孩子上山去,手里头还挎着篮子,心里头觉得不对劲,便偷摸跟着过去瞧瞧。
池小田最先发现池小麦的不对劲,便也跟着一块去了。
只见李氏给自己的闺女递了块糕点,手里头的帕子还包着蜜饯,李氏的儿子狼吞虎咽了几个蜜饯,伸手就要去抢自己姐姐手里头的糕点,却被李氏打了回去,这样的场景看得池小田直流口水。
池小麦听得李氏骂道:“大房那个挨千刀的,当真的
把自己当了池家管事儿的,现在你爷奶还没死呢,她就这样苛待咱们娘几个,见不得咱们吃什么好的,非得全抢过去给了她的儿子才罢!”
池小麦算是听了个明白,罗氏不光不待见自己这一家子,便是三婶子一家子也不受待见,只是没有挑唆的落得跟自己家一样的下场,可是如今自己的爹爹已经跟自己的爷奶断绝了关系,难保罗氏不会用同样的法子对付三婶子一家子。
“咱们快些走罢,可别叫人瞧见了。”
池小麦拉着池小田一路狂奔,可等回到跟池小桑分离的地方,哪里还能看见她的踪影啊。
“二姐不是被人抓走了吧。”池小田心里头隐约有些担心,前些日子听罗氏吓唬他,说山里头有抓小孩的,到时候抓走了卖了没人的地方,就再也回不来了。
“就算抓,也会抓你的,把她抓走了有什么意思。”池小麦白了他一眼。
池小桑又往前走了一截子,才发现身后没了池小麦和池小田的踪影,正要往回走去寻,却看见贺雁回正坐在大石头上,看样子似乎在等人。
“你今儿这么闲,不用抓兔子了?”池小桑想起之前还
借了贺雁回十两银子,虽然没钱还他,可总不能看见债主就扭头走的罢。
贺雁回这些日子上山来,并没有瞧见池小桑的身影,便以为她家里头出了什么事儿,心里头担忧,这些日子便日日等在山上。
可瞧见了池小桑,他也不知道要问些什么,只说了一句:“你爹的病可好了没有?”
“我爹已经能下床了,只是躺得时日久了,还需要恢复一段时间。”池小桑坐在了贺雁回的身边,看他像是有心事的样子,“你怎么坐在这儿?”
贺雁回还没来得及说话,池小麦跟池小田就找了过来,池小田一头扎在了池小桑的怀里头:“二姐,我还以为你被人抓走了。”
“你们两个跑到哪里去了,我还以为你们被人抓走了呢!”池小桑听池小田说起过罗氏说得抓小孩的事儿,便故意拿这件事来怼。
池小麦可不想在路上耽误时间,便催促道:“快些走罢,回去晚了可要挨爹爹的责骂了。”
“我们要上山去挖笋,你要不要?”池小桑问道。
贺雁回可不是凑热闹的主儿,何况人家姐弟一块,自己去了算是怎么回事儿,于是摇摇头:“
不了,我今儿还有点别的事儿,就不上山去了。”
池小桑倒是觉得贺雁回今日怪怪的,可又说不出是哪里怪来,池小田拉着她的手就往山上跑,池小桑也就顾不得去细想了。
可让池小桑没想到的是,自己才领着弟弟妹妹出了门,后脚罗氏跟池老头就寻到了家里头去。
池大河看着自己的爹叹了一口气,自己已经将话儿跟池老太说得很明白了,怎么就又换了池老头来说,池大河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