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水生拿起桌子上赵雪盈留下的这张黑白照片,放在手里,仔细地端详着。
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什么端倪,水生看着赵雪盈的照片,看的格外认真,相片上她的五官和春梅长的有些相似。
乍一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母女关系,春梅回到学校之后,再也没有回过家里,水生也想念这个女儿了。
赵雪盈说出春梅是她女儿的事,让水生的心里像失去了可以依靠的支柱,他默默地凝视着远方,不知道用怎样的方式告诉春梅。
他拿着赵雪盈的照片,走到春梅的房间,原来的摆设还是老样子,一切都未改变。
墙上贴着春梅从小学,中学,高中得到的班级三好学生荣誉证书,那一张张金灿灿的荣誉证书是鞭策,更是激励。
水生那双充满皱纹的手,摩挲着奖状的边缘,他的心中感到欣慰。
曾经的画面在水生眼前呈现,他想到了春梅正上三年级,那个金黄色的秋天,水生在河边的那片庄稼地里干活。
放学回家的春梅回到家里,不见水生的身影,拿着奖状,欣喜万分地四处去地里找他,终于,在河滩的方向找到了用手挥舞着锄头在锄草的场面。
水生看着春梅小小的身影,离自己的方向越来越近,他脸上的汗珠在阳光的照耀下开出了一朵耀眼的花朵。
“看你跑的满头大汗,慢点跑,小心摔倒。”水生心疼地摸着春梅的头说道。
水生看着春梅在纵横交错的玉米地上行走,跨过一条条小溪,踏过一片片草地,只是为了和她分享成功的喜悦,他的心里充满了温暖。
“爸,我没事,你看,这是什么?”春梅变魔术似的把奖状展在水生的眼前。
水生放下锄头,仔细地看着春梅手里的奖状,他凑近跟前,睁大眼睛默默地看着。
春梅银铃般的声音在飘荡在田野的上空:“爸,我得奖了。”
“春梅真棒!”
那一刻,水生的眼睛里尽是欣慰,所有的辛苦和付出都是值得的。
“班里的优秀三好学生,只有我一个,爸,我好高兴,看到你没在家,就去地里找你,想让你和我一起分享。
“真是个好孩子,饿了吧!爸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爸,我不饿,这是老师奖励给我的饼干,总共六块,我不舍得吃,想拿回来让你们和我一块品尝。你尝尝,这味道可甜了!”
“这是老师奖励给你的,你留着,自己慢慢吃。”
春梅小嘴一撅:“不嘛!你吃我才吃,我要和你一起分享。”
“好,我吃,我吃。”水生高兴的合不拢嘴。
春梅把字母形状的饼干轻轻放进了父亲的嘴里,这一刻,生活的苦涩伴着饼干的甜蜜,融化到了水生的记忆里,这是他吃过最美味的食物。
他把春梅的奖状收藏好,一张一张贴在了墙上,春梅去了高中,离家远,想她的时候,就到春梅的屋里看看。
堂屋中唯一的一张全家福,上面有春梅的照片,这是春梅生日的那天,他说服了郭翠花,和春阳去照相馆一起照的。
春梅喜欢红色的灯笼,他就把砍柴的钱利用起来,买了一个小巧的红灯笼,春梅爱不释手,一直留到了现在。
虽然这红色的塑料外壳早已褪去了颜色,还有那黄色的流苏,在岁月的长河中,变得开始脱丝,却成为春梅童年的记忆里,唯一拿出手的玩具。
水生看着这陈旧的灯笼,睹物思人,好像春梅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郭翠花把春阳送走,时间还早,想到最近和水生发生的冲突,赵雪盈此刻又在自己家里,想到她对春阳兴师问罪的态度,让郭翠花想要回避。
连日来,她心里积压的委屈又无处诉说,只好去找马爱英诉苦,一番哭诉之后,郭翠花的心里总算是平静了许多。
想到早上的饭,还在桌子上没有收拾,郭翠花只好起身告辞。
从马爱英家里出来的时候,她看到满脸是泪,眼睛哭的红肿的赵雪盈,郭翠花感到莫名其妙。
她想要上前一问究竟,看到赵雪盈眼睛看着前方,那黯然伤神的表情,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郭翠花也不再多说什么。
刚打开门,就看到了大黄在用鼻子嗅着地上的饭菜,大米饭混合着土豆条还有少许的青椒炒鸡蛋的痕迹。
她拿起院里的那根小木棍,朝着大黄下了一个下马威,骂骂咧咧的声音吆喝道:“臭狗,好好的一顿饭,被你都糟蹋了,还想成精呢!我让你吃,让你吃。”
大黄吓得哆嗦着身子,夹着尾巴逃也似的离开了郭翠花的视线。
“水生,王水生,你死哪儿了?你给我出来?”郭翠花的声音咆哮着,打断了王水生的回忆。
他慌忙把赵雪盈的照片准备藏起,这时,郭翠花已经来到了水生的身边。
郭翠花看到水生躲躲藏藏的神态,一看就是没干什么好事。
她大呼小叫的说道:“王水生,你手里拿的什么?快给我交出来。”
“没没啥。”王水生支支吾吾地说道。
王水生反常的说话语调让郭翠花感到事情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赵雪盈哭着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