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仪见到小旗官如此态度,顿时火冒三丈,他与那些平日里见到自己就费力讨好的军官,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小旗官的表现刺痛了贺仪脆弱的自尊心,使他感受到了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
“放肆!口出狂言以下犯上,来人,将此人给我拿下!”
贺仪本以为这名小旗官会吓的跪地求饶,再不济也会服软,可惜令他没想到的是,小旗官闻言后,只是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自己,全然没有将自己的话当一回事。
贺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只见他一挥手,随行的护卫队便上前四骑甲士准备拿人。
然而小旗官丝毫没有惊慌,只是又重复了一遍。
“青山伯命我们驻守此地,并且交代过了不听劝阻擅入者杀!诸位大人们请回吧!”
“我告诉你今天莫说是你,就算是青山伯亲自在这里,也不敢这么跟我说话!他虽然贵为伯爵,但是也是在兵部挂职的,我们同为兵部主事,他还管不到我这里来!”
闻言,小旗官并没有生气,只是回头指了指关卡处的守兵,才缓缓的开口道,“今天不杀光我们,你们一个人也进不去!”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的转身走向了关卡处。
“你你你……青山营眼里还有没有朝廷!你们还是不是朝廷的兵?!以青山为名,你们真以为自己是青山伯的私兵了吗?不受兵部节制,你们难道还想造反不成!来人,将此人给我拿下。”
贺仪终于忍受不了这种蔑视,准备先收拾一下这名小旗官来杀鸡儆猴了。
小旗官听到身后的马蹄声,只是回头轻蔑的瞥了一眼,然后就听到了四声落马的惨嚎声。
原来就在这四名骑士,刚要伸手捉拿这名小旗官的时候,关卡的处的几十把强弓就对着这四骑骑兵的战马松开的弓弦。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顿时吓傻了这两名兵部主事,他们虽然都在兵部任职,但是说到底还只是文官,对平时里的吃拿卡要,他们兴许在行,真到了见血的这一刻,他们从骨子里感觉到了恐惧。
这哪里还是从前那群可以任自己拿捏的禁军啊,这是贺仪回神后的第一个想法。
“你们……你们……”贺仪握着马鞭指着关卡处,此刻他的脸涨得通红,也不知道是惊惧还是愤怒。
“这四匹战马只是警告,下次射的就是人了。”
“来人啊,青山营意欲造反,速速回兵部通知项大人……”
贺仪话音未落,手中的马鞭就被一支劲箭射飞,钉在了不远处的树干上。
刚开始他自己并没有感觉到异样,还是经他身旁的另一名主事提醒,他才看向自己的手里。
初时他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直到同伴又给他指向了不远处的那棵树,射飞马鞭的羽箭已经被深深的钉入树干之中,箭尾处还在发出嗡嗡的颤鸣声,这一幕可把贺仪吓的够呛。
只听到一声“啊”的惊叫,贺仪就被吓的从马上摔了下来,这引来了关卡守军的一阵哄然大笑。
“杀人啦,杀人啦……”
跌落在地的贺仪,再也顾不上摔伤的剧痛了,手脚并用的就开始向后面连跑带爬,那副模样看上去极为狼狈。
见此情景,这支与兵部主事同行的千人队,才不情不愿的上前,围出一个防御阵,将贺仪保护在了里面。
由此可见这些兵部主事,平日里是有多么不受这些士卒待见,若不是职责所在,他们恐怕更愿意站在原地看热闹。
“不得无礼!”就在这时一个浑厚的声音,自山谷里面传了出来。
闻声后,关卡处的守兵纷纷让出道路,只看到胡奎正骑在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上,缓缓的走了出来。
伴随着胡奎从战马上一跃而下,他身上的甲片发出了一阵阵碰撞的脆响声。
胡奎本就身材魁梧高大,此时又穿了一身重甲,再加昨日浴血的杀气还为散尽,更是给他增添了很强的压迫感。
他来到阵前对着兵部的队伍一拱手道,“我乃青山营副将胡奎,奉青山伯之命封锁山谷,伯爷临走前有交代,若是兵部大人想要入谷探查,我们自当配合,二位主事请随我来。”
“哼!胡校尉你在禁军任职时,我们可是没少打交道,今天你纵兵行凶,这件事可没有这么容易被揭过去,你这是公报私仇,日后官司打到廷尉府,有你好果子吃……”
胡奎闻言也不气恼,只是咧开大嘴,对着贺仪笑着说道,“贺主事多心了,我们以前那些事都是一些小误会,不值一提,今天都怪我手下这些兵卒不懂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往心里去,我在这里代他们向您赔罪了。”
说完,胡奎一抱拳就向着贺仪作了一揖,只是他虽然口口声声说着赔罪,但是嘴里露出的那口森白的牙齿,却看的贺仪不寒而栗。
“你你……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今天我们有公务在身,我且问你,白虎营的五千将士,是否被青山营用计围困在谷中?!”
“二位主事还请随我进谷内一叙。”
胡奎并没有作答,而是抬手一挥,关卡守军便闪出了一条道路。
“二位请吧。”
闻言,还不待贺仪接话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