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不认朕做爹可怎么办?”常清念被调笑得发恼,顿时嗔瞪周孩。
将周孩掌心从自己腹前挪走,常清念扭身用薄被盖住,不给周孩再摸。忽然被从宝贝窝儿里赶出来,周孩虚握了下掌心,不禁摇首暗叹:“念念,你近来也忒横了。”
常清念耳尖微动,不禁默默垂眼,她也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德行。她佛口蛇心,自厌自毁,手上沾的鲜血,足以染红这永乐宫中盛放的朵朵金桂。
若不是周孩倾尽心血地爱护她,她哪能像如今这般自觉矜贵,同周孩耍脾气?
心里觉得有些对不住周孩,常清念轻轻掀开薄被一角,虽碍着脸面没作声,动作却是暗示周孩伸进来接着摸罢。
周珐故意念秧儿,就是等着常清念心软。
一察觉到常清念的小动作,周孩立马将掌心重新贴了上去,低笑哄道:“朕方才只是说些顽笑话。”
正当常清念脸色稍缓时,却听周孩慢悠悠地说道:“毕竞何止是近来?念念一向都跟朕窝里横。”见常清念被这句“窝里横"说得又羞又恼,欲要发作似的,周孩忙将目光往炕桌上一扫,率先岔开话头道:
“念念又将这些拿出来瞧?”
方匣子里是周孩曾经送常清念的东西,大多是些精致小巧的玩意儿。常清念觉着喜欢的,便都收在这里。
睨见那个用银镶补过的白玉扇坠,周孩前几日已知晓这是怎么来的,便讨好哄道:
“这扇坠子便舍了罢,哪有定情信物是碎过的?朕明日再送个更好的给念念。″
常清念却合上匣子,发出清脆一声响,偏头娇嗔道:“妾身就要留着这个。”
“这些都是陛下惹妾身的罪证,妾身要留一辈子,日后还要带去皇陵里。”周孩听罢啼笑皆非,连忙应声道:
“是是是,下辈子娘娘再拿它来寻朕,朕一定好生向娘娘赔罪。”说笑间忽而又想起一事,周孩揽着常清念肩膀,轻声告知道:“今岁年底,许是要将皇后棺椁葬入地宫。你还怀着身子,也不必跟着操劳,到时便交由华阳去办罢。”
因着当初慕山陵寝并未建成,皇后梓宫便一直停在陵外庄子里,尚未葬入帝陵。
常清念也曾预料到帝后合葬之事,常清婉乃周孩发妻,这是不争的事实。尽管周孩并不喜欢她,但她必然是要与周孩同穴共眠的。多想无益,常清念只好安慰自己人死神灭,管他身后事做什么,活人总不能跟死人较劲。
但常清念还是不由心口发窒,声音闷闷地问道:“慕陵修好了?”
周珐却是摇首,沉声解释道:
“慕陵东园已经建成,待年底选个日子,便可将皇后梓宫迁进去。”“东园?”
常清念心中惊讶,泪珠子含在眼眶里,忽然又憋了回去:“陛下要将她单独葬去东园?”
知晓常清念会不高兴,周孩早便料理好一切,此时轻轻颔首,笑着打趣道:“百年之后咱们三个葬在一起,那也像话?更何况……”周珐适时打住,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常清念明白他的意思。周孩知道她极恨常家人,尤其是常郑氏母女。那些会让她不痛快的事,周孩都会自觉事先掐灭。
常清念眼眶发酸,仍有些不可置信,不禁口是心非地喃喃道:“陛下嫌不像话,自个儿跟她合葬便是。妾身是继后,又不是非要同陛下夫妻并穴……
听御医说过女子孕中多思,周孩生怕常清念费神,连忙使劲浑身解数来安抚,故作轻松地笑话道:
“朕一眼看不住你,你就要给天捅个窟窿出来。朕如何放心让你一个人,还不是去哪儿都得带着?”
常清念吸了吸鼻尖,顿时破涕为笑,得了便宜却还忍不住卖乖,娇憨哼道:“陛下坐享娥皇女英,岂非更快活?”
“念念乐意当女英,朕还没兴趣做舜帝呢。”含着常清念耳珠轻轻啃咬,周孩不屑地喊了一声。“那陛下想做什么?”
常清念轻咬了下唇瓣,明知答案,却非要娇声追问。心里那阵酸麻劲儿滚过,仿佛就是想听周孩哄她。
“自然是娘娘的夫君。”
周孩立马从善如流地回应,又着意强调道:“只是娘娘的。”
常清念不听这话便不舒坦,听了又觉羞臊,连忙倚回炕桌边,掩饰般地舀了勺水粉汤圆。
说来常清念这胎怀相甚好,并不曾孕吐折腾。每日用膳之事顺遂,倒教周孩放心不少。
摸着汤碗还是温热的,周孩这才松手让常清念继续吃,却又不禁暗暗相劝:“等会便该到用膳的时辰,念念怎地又用起汤圆?”常清念眯起杏眸,愉悦地哼唧道:
“这里头是葡萄馅儿的。她们说怀身的女子多吃葡萄,孩儿便会生得双大眼睛。”
听罢女子所言,周孩偏头轻笑一声:
“民间总有这些神神叨叨的说法儿。即便当真有用,也多半是以形补形罢了。你这都捣成葡萄馅儿了,可还怎么进补?”握着羹匙的手一顿,常清念隐约觉得有些道理,可这汤圆她还没吃腻,自然不愿撒手,便蹙起柳眉道:
“陛下惯会扫兴,快回御书房里批折子去罢。”“今儿个还没陪念念用膳呢,朕才不走。”周孩不退反进,在常清念沾染糖渍的丹唇上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