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天宝冷声道:“长老莫不是以为我年少可欺,这话言过其实了吧。”
“不敢欺瞒少教主。”书阁长老嗤笑,现在他受玉天宝威胁辖制,又怎么敢不说实话。
“长老嘴上,口口声声‘太/祖’,话中颇有崇敬之意,称呼还是尊称,作为被定为异端的圣教之人,这可不是您应该有的态度。”
“少教主,老夫是江湖人,可也是大隆子民啊。老夫今年五十九岁,从降生起这天下就已经是大隆的天下了。作为子民,对陛下保持应有的尊重,难道不应该吗?”书阁长老解释道。
“是吗?江湖从不缺桀骜不驯之人,若有高手受朝廷供奉,少不得称一声鹰犬,您这可不是寻常江湖人该有的姿态。”
“呵呵,那些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罢了,若是朝廷有一天瞎眼征召了他,您看他会不会匍匐在地。”书阁长老作为读书人,还是有着一些文人脾气的,至少这刻薄毒舌不缺。
“说的也是,人生在世,不过求个功名利禄,江湖能给的,朝堂给得更多,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呢。”玉天宝颔首,稚嫩的脸上,全是与年龄不符的成熟,道:“那您还该为我解释一下,传至十二代是什么意思。若是我没有记错,第一代教主杨逍就是受了太/祖的驱赶,才到西域的吧,那他们年纪相差应该不大。如今朝廷才传至第三代,而且当今正在年富力强之时,少说还有二十年御极天下,怎么我圣教就传至了十二代?”
“少教主,开宗教主杨逍老前辈,年高望重,在建立圣教之后,就去世了。接任的是他的弟子,接着就是我圣教和西域诸国的混战,教主往往要身先士卒,战死是常有的事。加之……加之,江湖中人,实力为尊,教中也常有……争斗……”
玉天宝想着,不是争斗,该是叛乱吧!问:“据我所知,父亲掌教之后,已经发生过左护法之乱了是吗?”
“是,能起事的现就这一桩。”书阁长老道,他管着文书之类的东西,虽然都是事后存档用的,但还是能看出不少端倪。
“我知道了,多谢长老。”玉天宝作揖道,“今夜风大云厚,也看不见什么星星,长老,我们回吧。”
“多谢少教主,少教主请。”长老躬身,请玉天宝先行。
两人走下观星台,岔路临分手时,书阁长老道:“老夫还有一年就能告老了,还望少教主慈悲。”
“嗯,红珠,你来见过长老,日后我需要什么书,就你来取吧。”玉天宝表示了既然长老不愿意卷进来,他也不会刻意找麻烦,甚至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待红珠行过礼,玉天宝才带着她一起回了院子。
玉天宝在观星台上吹了半天的冷风,进门把披风丢在熏笼上烤着,自己坐在炭盆边上,拿火钳拨弄着火盆里的银霜碳,自言自语道:“听说,父亲前几日调用了一大批兽金碳?”
“回少教主,是,内务总管是这么说的,只是不知调用何方。”红珠恭敬回答。
“能有什么。”玉天宝低头浅笑。
“少教主您说什么?”红珠问道,刚刚玉天宝的声音太低,她没有听到。
“没什么,这兽金碳自然是父亲该用的,父亲不正打算闭关吗?历代教主所用的闭关石窟太过寒冷,我圣教地处西域,气候本就冷,更该注意了。”玉天宝睁着眼睛说瞎话,“对了,我听说你叔父来找过你。”
“是,当年我父病重而逝,叔父外出经商,未能及时赶回,这才让舅舅和舅母……如今叔父经商略有小成,心怀愧疚,因此想接我回去。”红珠道。
“那你想回去吗?”
“奴婢是少教主的奴婢,听少教主安排。”红珠跪地道。
“这就是想回去了。”玉天宝叹息。
“少教主,奴婢并非不愿出力……”
“好了,我知道。你对你的叔父恐怕也没有多深的感情只是你需要一个良民的出身,好嫁给县丞之子,是吗?”玉天宝叹息,女子比男人更容易惑于情爱,一个县丞之子,就足以让红珠舍弃他了。
“少教主恕罪!”红珠磕头道。
“我恕什么罪,你就教中,男女之事,阴阳调和,理所当然。你这几年照顾我尽心尽力,我也十分喜欢你。这样,等你十五了,我就放你出教嫁人,你近日就把手上的事情,和碧溪做个交接吧。官宦人家,成亲都比较早,我早些放你,你也好适应适应。放心,我不但不要你赎身银子,还会给你陪嫁一份嫁妆,好歹是我院子里出去的人,不能让人小瞧了。”玉天宝道。
“少教主……”红珠眼眶湿润,跪地叩首。现在玉天宝在教中并无势力,只有她和碧溪两个知道内情的人,她这样的做法无疑是背叛,只是……
“好了,我知道你不是有心的。你本不是江湖中人,实在不能适应圣教的生活。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只希望你日后不要后悔才是。无论在江湖,还是在民间,都活在同一片天空,日子还是靠自己过出来的。”
“是!谨遵少教主教导。”红珠本事冷静自持的人,一向从容,只今日玉天宝所为,实在是对她莫大的恩典,红珠自是心生感激,感佩莫名。
“并不是什么教导,只是关心而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