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还会有太子趁机安插进去的‘招供人’。”
夏夫人终于想明白了。
九皇子忽然开口:“七皇兄要的,从来不是二皇兄和咱们派去的人的口供,他要的,只是在天下人面前活捉那些人,然后将能说出他要的口供的人,送到父皇面前,说出他想要的‘口供’。”
夏夫人仍旧挣扎:“或许,咱们可以找人来指出,太子送来的人,根本就不是其中的死士呢?或许……”
“可是,百佛寺自从当初至善大师坐化前,对七皇兄说出那番话后,就已经是太子的人了。”九皇子面无表情道,“百佛寺屹立数百年,历经三个朝代,靠的可不只是百佛寺的和尚的念经水平,还有识时务三个字。”
夏夫人终于沉默了。
夏婕妤摸了摸九皇子的脑袋,叹道:“可惜就可惜在,我儿比太子,小了足足八岁。若我儿和太子年纪相当,如今……”
夏夫人和九皇子都不说话了。三人沉默一会,夏夫人忽然道:“还有一事……太子的胎记,娘娘和殿下可知道?那件事情,当真是真的?”
夏婕妤和九皇子对视一眼,心中忽然有了计算。
——母子二人很是清醒,知晓哪怕这件事曾经是真的,皇上为了维护皇家颜面,为了维护太子的尊贵,或许也会把这件事说成是假的。尤其是如果这件事情是从她们母子口中说出……想到当初沈家二姑娘落水一事后,夏家和慕容家连遭训斥,并贬了官位。连夏婕妤自己的位分也一降再降,如今几年过去,皇上丝毫不提要给她升位分的事情,夏婕妤心中一颤,忙忙将心中的念头压了下去。
“这件事,自然要捅出来。无论有还是没有,只要事情捅出来,让太子受辱,折损其太子威严,于咱们来说,就不算吃亏。”夏婕妤道,“只是这件事情,不该咱们来说。母亲,你来……”
一月之后,棠落瑾带着不少还活着的“死士”回到了长安城。
这一路上,棠落瑾倒是走得平安,几乎没有人敢来惹事。
等到了长安城后,已经到了八月桂花香的时候了。
棠落瑾进了长安城,拜见过天元帝、太后、皇后,当日晚宴,就看到了桌上的肥蟹。
他怔了怔,尔后才面不改色的用膳。只是那只肥蟹,半点未动。
二皇子和九皇子一行等了四五日,竟也不见太子那里有什么动静,心中竟是奇怪开来,只是奇怪的同时,亦无意识的放松了警惕。
可是正是这放松了警惕的时候,一众人安然过了中秋节,二皇子和九皇子,在天元帝和太子脸上,甚么都没有看出来。
转眼就到了八月十六。
一大早,二人刚刚起床,就有紫宸殿的太监来传口谕。
“陛下说,让您去一趟紫宸殿。”
这样的话,紫宸殿的太监,一连说了数次,将一众四岁以上的皇子俱都和皇子的母族,俱都叫到了紫宸殿。
而天元帝和太子,则在上朝。
一众人等在紫宸殿里,竟莫名的心惊胆战。
十二皇子垂着头,不语。
他记得这一日。正是这一日,天元帝震怒,众皇子鲜少有不被波及的。
而太子,则是最大的赢家。
只不过,前世是前世,这一世是这一世。前世的时候,胎记一事,被捅出来的时候,还要更晚。可是现在,胎记一事……可是有不少人都知道了。这一次的赢家,又会是谁?
一众皇子和亲眷,等得所有人都焦躁不安的时候,天元帝才带着太子回来了。
一众亲眷暂时退下,天元帝让徐有为和另外两个亲近的太监之外的太监,俱都站在紫宸殿五丈以外的地方守着,谁都不许靠近,然后才站在众位皇子面前,来来回回的走着,目光莫名。
就在有皇子忍不住抬头去看天元帝时,天元帝忽然不再走动。
而是上前一步,走到桌前,忽而摔了茶壶。
“砰的”一声,众人心中一颤。
天元帝道:“跪下!”
一众皇子,俱都跪在地上,齐齐不敢出声。
天元帝继续来回走动,忽而停在了二皇子面前,道:“朕从前以为,朕比之从前历代皇帝都要幸运。因为,朕有一个兄友弟恭、有容人之量的太子。有此太子,朕的儿子,必将全数保全。可是,”天元帝的声音都让人心生俱意,“可是,你们又做了甚么?大皇子的前车之鉴,你们还没记住么?还是说……”
“你们当真以为,你们是朕的儿子,朕就当真不会杀你们?嗯?”